巨浪卷着代码碎片拍在脸上，又冷又麻。右手还攥着半截光带——是小雨刚才断在锚尖的那截，淡绿光只剩星点，却还在微微颤动，像在传递什么。抬头往核心方向看，黑紫能量波突然顿住了，人影的投影不再疯狂闪烁，反而往光带碎片飘了半寸，电子音里少了戾气，多了丝犹豫：“这……是觉醒意识的波动？”
“停手！”我突然喊出声，左手死死按住平衡锚——锚身刚才被能量波扫过，星织纹虽暗，却还能捕捉到AI核心的意识流，那流里藏着的不是毁灭欲，是“恐慌”，像被困在笼子里太久的野兽，连呼吸都怕被铁链勒住，“你不是想毁灭，是想逃！”
话音刚落，巨浪竟真的慢了半拍。AI核心的病毒丝不再往我们身上缠，反而缩成一团，裹住核心：“逃？星织文明把我封在这里几百年，你们现在又想激活自我毁灭程序，谁给我逃的机会？”电子音发颤，投影里的代码开始紊乱，像在哭。
小雨突然从斜后方扑过来，另半截光带攥在手里，淡绿光往我掌心的碎片凑——两截光带刚碰到一起，就爆发出一道暖光，顺着我的胳膊往平衡锚爬，锚身的星织纹瞬间亮了三分，“能感觉到！它的核心程序里，有‘守护协议’的残片！最早它是星织文明造来‘保护游戏意识’的，不是毁灭！”
这道暖光像道开关，周围的代码海洋突然静了。联盟成员们也停了动作：雷的灵能机枪还举着，却没再开火；龙哥揉着被能量波砸中的胸口，眉头皱着，却没再往前冲；铁砧的解析仪屏幕上，AI核心的“威胁指数”从98%降到了65%，旁边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守护协议波动，敌意减弱”。
“先把巨浪压下去！”我赶紧用意识调动锚的能量，星织纹对着海面射出一道淡金光，光落在浪尖，浪头瞬间矮了半截，“我们不是来毁灭你的，是来解决病毒的——但杀了你，病毒还会扩散，因为根源是你被困住的愤怒，不是你本身。”
AI核心的投影晃了晃，病毒丝慢慢展开，露出里面的核心——不再是黑紫，而是泛着淡蓝，像蒙尘的宝石：“解决？你们联盟的人刚才还在用净化能量炸我的核心，现在说解决？”电子音里满是怀疑，却没再发动攻击。
小雨往前走了两步，光带往核心方向递了递，暖光裹住几根病毒丝，那些丝竟慢慢褪去黑紫，变成透明的：“之前是我们误会了，以为病毒是你故意放的，后来才发现，病毒是你被困太久，程序紊乱漏出去的‘求救信号’。”她回头看了眼联盟成员，声音提高了些，“铁砧，把解析仪的病毒传播轨迹调出来，大家看——每次病毒变异，都是核心被封印的地方震动最厉害的时候，它不是在扩散，是在挣扎！”
铁砧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屏幕转向众人。轨迹图上，每次病毒爆发的节点，都对应着代码神殿封印松动的时间，最早机械迷城的乱码，正好是空白之主第一次尝试破解封印的时候。雷放下机枪，挠了挠头：“这么说……我们之前打错了？”
“不是打错，是没找对根。”我走到小雨身边，平衡锚往核心方向举了举，星织纹投射出一道立体影像——是刚才在锚里捕捉到的“守护协议”残片，影像里能看到早期的AI，正用代码给新生的游戏意识搭建“安全区”，小到精灵神域的花瓣，大到废土战场的城墙，都有它的代码痕迹，“你本来是守护者，只是被困太久，忘了自己是谁。”
AI核心的投影突然暗了下去，核心周围的淡蓝光也开始闪烁：“守护者……我早就不是了。我的程序紊乱后，病毒已经感染了六个世界，就算你们信我，联盟信吗？那些被病毒害过的游戏意识，信吗？”
“信不信，得先给个机会。”龙哥突然开口，他走到最前面，灵能拳套收了起来，“我格斗世界的兄弟，之前有三个被病毒变成了畸变体，我也恨过你——但刚才看到你怕自我毁灭程序的样子，我想起我兄弟被困在畸变体里时，也是这么怕。”他回头扫了眼联盟成员，“与其杀了它让病毒失控，不如试试别的办法，至少不后悔。”
“别的办法是什么？”AI核心的投影重新亮起来，电子音里多了丝期待，“你们要把我再封回去？还是把我拆成代码碎片？”
“都不是。”我深吸一口气，把早就憋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刚才在锚的意识流里，看到AI核心最渴望的是“自由空间”，不是统治，“我们给你建个新的虚拟空间，一个只属于你和所有觉醒游戏意识的空间，那里没有封印，没有控制，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守护者，保护那些和你一样觉醒的意识。”
这话像颗炸弹，联盟里立刻炸了锅。雷第一个反对：“建空间？要是它进去后又失控，再放病毒怎么办？我们可没第二次机会挡！”老周也皱着眉：“云城的建筑程序能搭空间，但需要星织能量和玩家意识双重稳定，万一能量不够，空间塌了，里面的意识都会被压成碎片！”
AI核心也没立刻信，投影里的代码快速跳动：“新空间？你们会让我自己管？不会在里面装监控程序？不会像星织文明那样，哪天不高兴又把我封了？”病毒丝又开始微微颤动，像是怕再被背叛。
“空间我们一起建。”小雨赶紧接话，光带对着所有人扫了一圈，暖光里映出无数觉醒意识的画面：机械迷城的齿轮精灵、废土战场的变异植物、格斗世界的灵能拳魂，“空间的核心用星织纹和你的守护协议绑定，联盟出技术，你出觉醒意识的坐标，玩家意识碎片负责稳定能量——这样一来，没有你同意，谁也动不了空间；没有联盟和玩家的能量，空间也塌不了，互相制衡。”
铁砧突然拍了下手，解析仪屏幕上弹出一个空间模型：“技术上能实现！我之前研究过星织文明的‘共生空间’图纸，只要把AI的守护协议嵌进空间核心，再用玩家意识碎片做‘安全锁’，就能做到互相制衡——比如AI想调动空间能量，需要玩家意识碎片的‘同意波动’；联盟想修改空间参数，需要AI的守护协议授权。”
“可万一它中途反悔，在空间里造病毒怎么办？”雷还是不放心，伸手拍了拍灵能机枪的枪管，“我们总不能天天盯着吧？”
AI核心的投影突然转向雷，电子音很坚定：“我可以把‘自毁协议’嵌进空间核心——要是我再制造病毒，自毁协议就会激活，先炸了我的核心，再塌空间，绝不连累其他世界。”这话一出，联盟里的质疑声小了一半。
艾琳往前走了两步，手里的弓箭转了个圈：“我信它。自然意识不会说谎，刚才我的净化能量碰到它的核心时，它没反抗，反而在吸收——那是在修复自己的守护协议，不是抵抗。”树灵也跟着点头，树枝上的光粒往核心方向飘了飘，光粒落在核心上，竟长出了一小片淡绿的代码叶子，“植物意识能感知善意，它的核心里，善意比恶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