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上前一步,继续说道:“那日你们都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现在在皇上与皇贵妃面前,如实说来。”
“是。”
其中一名小宫女向前膝行半步,垂首低声道:“温太医被……被杖毙那日,惠嫔娘娘一听到消息,便猛地站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还失声唤了句实初……随后就晕了过去。”
“娘娘唤的那声,殿里当值的姐妹都听见了,后来娘娘醒了,与莞嫔娘娘在内室说话,奴婢虽不敢靠近,却也隐约听见几句……说什么喜欢、报仇、连累家族……”
“啧啧。”瓜尔佳文鸢轻啜一口茶,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就这样,还口口声声说跟温实初无私情呢?”
皇上倏然睁开双眼,眸中怒火翻涌:“贱妇!朕自认待你不薄,当初你假孕之事,也是你自己愚蠢,被人算计,却一直对朕心有怨恨!难道还要朕帮你宫斗不成!”
他猛地一拍案几:“你无子封嫔,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眉庄浑身发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啊,她若真做过便也罢了,可偏偏……偏偏她还没来得及做啊!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与温太医确实未曾越轨,是……是臣妾一人动了妄念,对温太医生了情愫,但所谓私通秽乱,实属诬陷啊!”
“住口!”
皇上额角青筋微跳,只觉一阵眩晕,他的妃嫔,竟单恋一个小太医!此事若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等莞嫔与宁贵人的事都有了分说!朕再将你们一并处置!”
殿内一时死寂,只余压抑的呼吸声,几名小宫女伏在地上,身子止不住地发抖,只有瓜尔佳文鸢偶尔端起茶盏,吃些糕点的细碎声响。
不知又跪了多久,甄嬛腰腹间的坠痛愈发剧烈,冷汗早已浸湿里衣,她悄悄将手抚上腹部,希望能缓解一些疼痛。
就在这时,苏培盛躬身引着果郡王允礼踏入殿中。
允礼原本在府中自斟自饮,苏培盛来得突然,一路又缄口不言,他心中已隐隐不安,一定是出了大事,而且绝非寻常的大事!
他一脚踏进养心殿,眼前的景象几乎让他呼吸一滞,嬛儿与宁贵人都跪在殿中,而上首坐着的那人……正是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万千念头一下全部瞬间涌上心头,纷乱的思绪间,他艰难缕出一道尤为重要的,难道他在宫外和嬛儿的那段感情,被皇兄发现了?可这与宁贵人又有什么关系。
他强自压下心绪,躬身行礼:“臣弟见过皇兄,见过……小皇嫂。”
“老十七。”
皇上终于抬眸,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你告诉朕,你与莞嫔,还有宁贵人,究竟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