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镜抱着绾绾，脚步放得极轻。
在狼藉的碎石间寻了半刻，终于在山坳处找到一处干燥的山洞。
洞口不算宽敞恰好能挡住外面的风，他将人放坐在平整的石块上指尖便泛起淡淡的白光。
原来坠镜是想引动体内的灵力，幻化出火堆给绾绾驱寒。
“别！”绾绾见状立马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心有余悸。
“你刚刚才损耗了那么多的灵力，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浪费，要不然身子会扛不住的。”
她的指尖带着点凉，触到他温热的手腕时坠镜的动作瞬间顿住。
只顺势反握住她的手将那点凉意裹进掌心，头也不摇“没事我撑得住……”
绾绾却是主动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你这身子可比一堆火还要管用，你搂紧我就好了……”
话音刚落，洞外便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暴雨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
砸在山石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连带着洞里的空气都浸了几分湿冷。
绾绾忍不住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才觉得暖和了些。
这般亲密的接触，像是点燃了某种引线。
坠镜的身体渐渐僵了，胸口的心跳声越来越响，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落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都染了点沙哑。
绾绾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心里倒没起什么波澜。
她如今依赖他信任他，他倘若想要便给了，本就没什么所谓。
可坠镜却像是在和什么抗争，喉结滚了滚终究是没再进一步。
反而稍稍拉开了点距离，眼神里满是不舍的挣扎与难以压制的惶恐。
他很怕，怕这一切还是一场随时会醒的梦。
若是此刻控制不住沉溺于这份美好，下一秒难得的美梦突然就醒了……
他连这一点虚假的温暖都留不住，那比让他再承受一次灵力暴走的痛苦，还要难熬。
绾绾看着他这副明明渴望却又强行克制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可笑着笑着心里又泛起一阵酸——他竟真的能压下本能的欲望。
只因为怕惊醒这场“梦”，在他心里自己的陪伴竟重要到了这个地步。
这份感动堵在胸口，可绾绾终究没说什么。
她看得明白，坠镜此刻困在自己的执念里，说再多“这是真的”他也不会信。
因为这中间有太多无法说出口的疑问……
他明明才和绾绾第一次见面，就算梦里见过无数次，现实里也该是生疏的才对。
方才他灵力失控，那般凶戾可怖的模样，换作旁人早就吓得躲开了。
可她却毫无惧色地扑过来，事后更是连提都没提一句，这实在太反常了。
这份反常，让他更坚信眼前的一切是梦。
她经历过的那些与他熟络的事情，于他而言还未发生，于她而言却已是过往。
她实在是太累了。
先是被囚禁，又经历了坠镜灵力暴走的惊魂时刻。此刻窝在温暖的怀抱里，困意翻涌而上。
也懒得再管坠镜纠结的情绪，眼皮一沉便靠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后半夜绾绾迷迷糊糊间，感受到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覆在自己腰上的手也渐渐往上移，落在她的大白兔上，带着点急切的力道……
她心里一动却没有睁眼，只是装作睡不醒的模样依旧靠在他怀里，连呼吸都放得平缓。
坠镜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压得极低，在安静的山洞里却格外清晰。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气息渐渐平息下来，身体也放松了些，只是抱着她的手依旧紧得没松开。
想来是他终究没忍得住，却又担心美梦易醒便自行解决了欲望。
第二日天刚亮，洞外的暴雨便停了。
绾绾睁开眼时，看见的是坠镜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