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平双颊泛着红，说话带着点酒气，却依旧拎得清：“那可不行……要是被人看出来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还怎么做事？”
翠华是关平的家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哪怕后来关平加入华北治安军，翠华也跟着入了伍，一直贴身照料；这次关平执意要来滦县任职，家里拗不过，只好让翠华也跟来。
扶着关平回了宿舍，屋里生着煤炉，暖意融融——毕竟关平是少校军衔的政治部主任，住处虽不算奢华，却也配了取暖的炉子，不用像普通士兵那样挨冻。翠华帮她把军装外套脱下来，从炉边拎过温水，拧了热手巾，仔细帮她擦了脸。
看着关平坐在床边发愣的样子，翠华忍不住又低声说：“小姐，我瞧着您对那个牛旅长，好像有点不一样……可他就是个粗鲁汉子啊，您之前那么多富家公子都拒绝了，怎么偏偏对他上心？可别糊涂了。”
关平被说中心事，脸上更红，却故意瞪了翠华一眼，嘴硬道：“我的事你少管！快去炉边给我兑盆洗脚水来。”
翠华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炉边，从旁边的水桶里舀出冷水，又兑上炉上烧着的热水，麻利地准备起洗脚水。
王主任临走前，拍了拍牛虎的肩膀说：“牛旅长，你要的骑兵连还在集训，马匹也还差些数额，这次就先不随队过来了。放心，等开春一暖和，肯定给你补齐。”
牛虎连忙点头致谢：“多谢王长官惦记！这滦县也没什么稀罕物件，我备了两件皮衣，您带回去给家小穿，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说着递过一个沉甸甸的藤箱，王主任身边的卫兵立刻上前接了过去。
“那我就不客气了！”王主任笑着收下，又转头看向关平，语气郑重了些，“在这里好好跟牛旅长配合，把政治部的工作理顺，我就先回北平了。”
关平连忙应声：“王叔叔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您路上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随着火车站的汽笛声响，王主任带着卫兵登上火车，渐渐远去。关平转身回了旅部，见牛虎正在翻看训练报表，便笑着走上前：“牛旅长，往后政治部的工作，可得多靠您支持。我打算从新来的基层军官里挑四个人补进政治部，您可得给我行些方便。”
“这有什么不行的！”牛虎放下报表，爽快应道，“办公的地方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就在旅部西厢房；至于人选，你尽管去挑，挑中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关平眼珠轻轻一转，话锋又变：“对了牛旅长，我听底下人说，您的官邸收拾得格外气派，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去参观参观？”
牛虎闻言，脸颊莫名一红，有些局促地摆手：“行行行，不过得等有时间——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我妻子小月还没过来，屋里乱得很。”
“哦？我还没见过她呢！”关平掩嘴轻笑，“她什么时候过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