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掌心的血还在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金光闪一下就没了。他没管，右手握拳往前一指：“走西北。”
灵汐蹲着，指尖刚碰了块黑晶石，听见这话立刻抬头：“那边？不是血魔旧墟的方向。”
“现在不是了。”夜影从岩缝里抽出匕首，刀身结霜，抖了下甩掉，“我手里这玉简，残留的能量跟刚才天上那黑线对不上。它在骗人。”
墨渊咧嘴一笑，牙有点黄：“早说了天上那玩意儿是障眼法。真要动手，哪会先开个天窗给你看？”
灵汐站起身，把晶石收进灵物袋。她知道墨渊说得对。刚才那乌云裂开，露出血管一样的黑脉，看着吓人，可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反倒是夜影掏出的这块残玉简，边缘发烫，像是烧红的铁片。
“你什么时候拿到的？”她问。
“昨夜。”夜影把玉简翻了个面，背面刻着一道歪斜的符，“风无影塞给我的信鸟腿上绑着它，说‘若见血光东移，即焚此简’。我试了，火点不着。但墨渊血滴上去——”
话没说完，墨渊已经伸手按在玉简上。一滴血落，整块石头嗡地一震，泛出暗紫色光晕，像有东西在里面爬。
系统界面跳出来一行字：
“检测到未知频率共鸣，来源：苍玄域腹地”
墨渊眉毛一挑：“有意思。这玩意儿认我的血。”
灵汐皱眉：“会不会是陷阱？万毒谷灭了，但毒千机那些手下未必全死透。”
“当然可能是陷阱。”墨渊把玉简塞进怀里，拍拍灰，“可陷阱也得分真假。真陷阱是想杀我，假陷阱……是想让我别去别的地方。”
他抬手指向西北方：“那边有个坑，深不见底，灵气倒流。我体内的混沌之子印记，从十分钟前就开始痒。”
“痒？”灵汐愣住。
“对，痒。”墨渊挠了挠后颈，“就像有虫子往骨头里钻。以前只有遭雷劈的时候才这样。”
夜影眯眼：“那就更不能绕路了。”
三人动身。风沙越来越大，吹得人脸生疼。走了约莫半炷香，地面开始发软，脚踩下去会陷半寸，拔出来带起一股腥味。
“这土有问题。”灵汐停下，抓了把沙摊开。沙粒泛黑，中间夹着细小的白丝，像腐烂的筋络。
墨渊蹲下，用指甲刮了点放进嘴里，嚼了两下吐掉：“吃不死人。就是难吃。”
“你又来了。”灵汐翻白眼。
“习惯了。”墨渊嘿嘿笑，“活着比干净重要。”
夜影没说话，突然抬手示意停步。他弯腰，把匕首插进地里。刀柄颤了三下，停了。
“地下有东西在听。”他说。
墨渊点头，没慌。他抬起右掌，让血继续滴。血落地没散，反而聚成一小滩，缓缓往西边滑。
“它在引路。”他说。
灵汐盯着那滩血：“你的血怎么会自己动？”
“不知道。”墨渊耸肩，“但它从来没错过方向。”
他们继续走。越往前，空气越冷。明明是正午，影子却短得不像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头顶的天灰蒙蒙的，云不动，风也不转。
又行十里，前方出现一道峡谷。两边岩壁高耸，呈暗红色，表面布满螺旋状沟壑，像是被巨兽啃过。
墨渊走近，左手按上岩壁。手刚贴上去，岩体就传来低频震动，一下一下，像心跳。
“这地方……不是天然形成的。”他低声说。
灵汐取出灵纹罗盘。指针疯转，最后停在垂直位置，尖端朝地。
“灵气流向反了。”她说，“正常修行靠吸天地气，这儿是往外吐。而且吐的是死气。”
夜影跃上高处一块凸岩，环视四周。远处地平线模糊，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忽然发现，他们来的脚印，正在慢慢消失。
沙粒自动爬回原位，像有看不见的手在抹平痕迹。
“我们被‘看’着。”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