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带了点羞恼的嗔意:
“哎呀,你们……人家没表示,那就不是!也许、也许就是太激动了呢?毕竟皇后陛下是他母亲……”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嘀咕,头也低了下去,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后颈。
一直安静站在窗边的司渊转过身。
他脸上覆着的面具在偏殿柔和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但露出的下颌线条却柔和了些。
他开口:“染染,不必有压力,无论他是何心思,如何选择,都在你,我们只是提醒你,让你心里有数。”
他走到她身旁,单膝蹲下,仰头看她,这个昔日令虫族闻风丧胆的将军,此刻姿态低得如同最忠诚的守卫。
“你若对他无意,我们便护着你,不让他有半分纠缠,你若……”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一下,
“若觉得他可纳入考量,我们也会尊重,总之,你只需遵循自己的心。”
裴澈和顾彦辞也静了下来,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我……我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我总不能自作多情。”
顾彦辞握住她的手,揉了揉:
“傻染染,你太小看自己了,你这般好,值得任何人倾心。”
戚染染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又看向裴澈和顾彦辞,声音软软的:
“好啦,这事……顺其自然吧。”
三个男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和纵容的笑意。
在偏殿休息了一小时后,他们返回了东宫。
…………
龙泽从庆典的晚宴回来,屏退左右,独自踏入皇后寝殿,脚步放得极轻。
他绕过屏风,便看见凤榻上的母亲已经醒了。
她靠坐在软枕间,那双曾经因剧痛而黯淡的冰蓝色眼眸,此刻清澈如水,正含着温柔的笑意望着他。
她身侧那只通体雪白的云猫精神体,正亲昵地蜷在皇后手边,蓬松的长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摆着。
它冰蓝色的猫眼在昏黄烛光下亮如宝石,听见脚步声便警觉地竖起耳朵,见是龙泽,又放松下来,发出细软的“咪呜”声。
“母后……”
龙泽喉头一哽,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握母亲的手,指尖却在半空微微颤抖。
皇后主动伸出手,轻轻覆在他手背上。
“好孩子,辛苦你了。”她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龙泽反手紧紧握住母亲的手,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
“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疼吗?”
“不疼了。”
皇后摇头,另一只手轻抚着云猫的脑袋,那精神体满足地眯起眼,
“像是做了很长很长一个噩梦,现在……终于醒来了。”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儿子脸上,细细端详他眼下的青黑和眉间深锁的痕迹,心中酸楚:
“我的病……拖累你了。”
龙泽急声道:
“没有!从来没有拖累,只要您能好起来,什么都值得。”
皇后眼中也泛起水光,她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柔声问:
“那位救了我的向导,人在哪里?我想当面感谢。”
龙泽神色不自觉柔和下来:
“戚小姐和她的伴侣们都暂住在澜庭别苑,等明天我再带她来看您。”
“伴侣们?”皇后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龙泽轻声道:
“是,黑塔指挥官裴澈,前帝国将军司渊,还有顾彦辞……他们三人,都是戚小姐的伴侣。”
皇后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