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确是林丹汗的大部队,同样,这支大部队也是联军。
要说这些天谁的心情最好,那非得是咱们这位蒙古共主,
林丹巴图尔大汗莫属了!
那感觉,简直比连续抢了十个明国边市,娶了十八房福晋还要舒坦,
他走路都带风,恨不得见人就咧着嘴乐。
为啥?势力膨胀得快呗!
他现在简直想朝着西南方向,给那位素未谋面的“白面鬼王”钟擎恭恭敬敬地磕一个响头!
为啥?全拜那篇《讨奴酋七大罪檄》所赐啊!
这檄文就像一块巨大的磁石,还是带强效胶水的那种,
把漠南草原上那些原本四分五裂、各怀鬼胎、甚至跟他林丹汗不对付的部落,
咻咻地全吸到他察罕浩特的金帐下来了!
你瞧瞧这阵势:
先是特穆尔部、哈日勒部这些被“鬼军”揍得鼻青脸肿的难兄难弟跑来抱大腿;
接着是巴林部、永谢布部残部这些墙头草觉得风向不对,赶紧来表忠心;
连西边河套地区实力强劲的鄂尔多斯部也派人来表示“大哥带我一个”;
这还没完,土默特部里部分看不惯卜失兔窝囊样的势力、
阿喇克绰特部、窦土门部、乃至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
都带着人马屁颠屁颠地跑来汇合。
好家伙,林丹汗感觉自己的势力就像草原上的雪球,
从山坡上往下滚,越滚越大,越滚越结实!
他端着金碗喝着马奶酒,眯缝着眼看着帐下济济一堂的各部台吉、诺颜,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老祖宗成吉思汗当年统一蒙古的盛景,
感觉黄金家族的荣光就在眼前闪烁,唾手可得!
正当林丹汗和一众部落首领在金帐内喝得满面红光,
唾沫横飞地商议着是先去收拾哪个不听话的小部落,
还是再去大明边境“打打草谷”搞点过年物资的时候,
一个被他派往南方边境的“扎里赤”(哨骑)连滚爬爬地冲进了大帐,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气喘吁吁地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报——!大汗!不好了!
南边靠近明国墙子的几个小部落,
比如乌素图、脑毛大他们,全……全完了!
建奴联合他们蒙古的狗腿子,突然杀过来,
见人就砍,见帐篷就烧,牛羊马匹抢得一干二净!
能跑出来的牧民十不存一啊!”
“什么?!”
林丹汗手里的金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醇香的马奶酒洒了一地。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
刚才还做着成吉思汗第二的美梦,转眼就被这消息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这他妈不是在老子刚擦亮的金字招牌上泼粪吗?!
当着这么多刚刚归附的部落首领的面,建奴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杀过来,
屠了他的属民,抢了他的草场,这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叔可忍,婶婶也不能忍啊!
还没等他这口恶气喘匀,那哨骑又哆哆嗦嗦地补充道:
“还……还有,大汗,看建奴大军的动向,兵锋好像……
好像是直冲着明国的宣府、大同防线去的!”
这话如同又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林丹汗瞬间一个激灵!
宣大防线?
那后面可是张家口、大同这些重要的互市口岸!
他林丹汗好不容易靠着装孙子、说好话,才让大明朝廷松口,答应重开边境贸易,
用马匹牛羊换回那些梦寐以求的茶叶、布匹、铁锅,尤其是打造兵器急需的铁料和火药!
这要是被建奴这帮搅屎棍给搅和黄了,他拿什么去武装麾下这突然膨胀的十万大军?
拿什么去维持黄金家族的“体面”?
难道还让勇士们穿着破皮袍子去打仗?
“努尔哈赤!我操你姥姥!”
林丹汗彻底暴走了,
一脚踹翻了眼前摆满烤羊肉和奶食的矮桌,杯盘碗盏摔了一地,
“欺人太甚!真当本汗是泥捏的不成?!”
大帐内顿时炸开了锅。
刚刚还沉浸在“伟大复兴”喜悦中的各部首领们也全都变了脸色。
建奴这一手,不仅打了林丹汗的脸,也断了大家的财路和强军之路!
这还得了?
“大汗!发兵吧!跟建奴拼了!”
“对!宰了这帮背信弃义的野猪皮!”
“保卫我们的草场!保卫互市!”
“黄金家族的荣耀不容玷污!”
群情激奋,请战之声此起彼伏。
鄂尔多斯部的首领拍着胸脯保证出人出马,
外喀尔喀的绰克图台吉也表示要亲自带队冲锋,
连实力受损的特穆尔部苏和也红着眼睛要求打头阵雪耻。
林丹汗看着帐下同仇敌忾的场面,暴怒的心情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厉。
他不再无能狂怒,开始展现出一位盟主应有的决断。
“好!既然建奴自己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林丹汗目光扫过众人,开始点将布兵,
“鄂尔多斯部、永谢布部残部,尔等为左翼;
外喀尔喀绰克图台吉、阿喇克绰特部,为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