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龙冷笑道:“这套茶具,我就不给你用!”
南陌翘起了腿,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雪:“那真可惜,我昨夜已用过了。”
一身黑衣,像夜色一样倾泻。
她知道,陈三龙对修士有着骨子里的恶意。
因为他全家被修士凌辱,国破家亡。
在他看来,只要是修士,就是有罪的,就是会压榨普通人的,欺凌普通人的。
即是从前干净,也会在以后做了错。
所以陈三龙最喜欢做的就是淫玩女修,虐杀男修。
反倒是对普通人,大度的很。
比如狗肆。
狗肆里的“狗”都是普通人。
狗肆也还没杀过普通人。
修士的命,却沾了一堆。
无法无天。
不止天机阁,好多超品仙门的弟子,都死在狗肆里。
如今八荒,道具符箓,宝甲大阵,随处可见。只要有钱就能买得到。所以普通人想要杀修士,也不是做不到。只要这个修士“会死”,就一定有方法弄死他。
面对如今这个所有“狗”都武装到牙齿的狗肆。
寻常筑基蜕尘,很难应付。
些不成器的乘霄,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因狼山在牧野、雷泽、福海三洲交界地,是个三不管的地界,除非有哪家仙门愿意牵头搞联合执法,否则狗肆总是能化险为夷。
如果有仙门过来围剿,他们还能往山里躲。
何况还有她屏蔽天机。
除了天机阁,周围仙门很难找到这帮人。
她给自己了一个解释——关于陈三龙默许阿夏放走那个天机阁弟子性命的解释。
就是怕沾上天机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又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关于陈三龙能放任阿夏屡次破坏他的任务,而没有动手的解释。
就是阿夏很像年轻时的他。
冲动,热血,故作老成,故作狠辣,却又满心正义。
只是阿夏还是阿夏。
陈三龙却不再是陈三龙。
十八岁的他已经死了。
现在他不用故作老成,他已很老成;他也不用故作狠辣,他已十分狠辣。
而且,这个老成又狠辣的他也快死了。
南陌突然就觉得有些悲哀。
看着一个好人逐渐变坏总是一件悲哀的事。
哪怕,她自认自己也是个十足十的恶人——不然,哪里会听陈三龙的话,将那个可怜的飞花宗的女修,死而复生——可她依旧觉得有些悲哀。
有些萧索。
就像这山里的雪。
会让她感觉有些冷。
她还是希望,这个世上好人多一些。
道德高一些。
这样,她做起坏事来,更有负罪感,也更有意思。
她最喜欢看美好的事物被蹂躏破坏。
大抵,她还没有离开陈三龙,就是因为看着曾经的正义少年,堕落成一个恶人的快感,将她留了下来。
南陌忽然想到,是不是因为陈三龙越来越恶,所以对自己越来越不那么仇视,所以今天才会说这么多话?
阿夏还没有回来。
南陌打了一个呵欠。
忽而问道。
“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什么很遗憾?”
“你想要复国,却是八字没一撇,蹉跎半生,只是混迹江湖,落草为寇,被人驱使着,做一些你不喜欢做的事。”
陈三龙,是皇子。
十七年前,国破家亡。
良久。
陈三龙才道。
“你的道誓是什么来着?”
南陌拄着下巴,手肘撑着窗台,一双妩媚的眼睛,勾着陈三龙。
“问这个做什么?”
“十七年了,我记不清了。”
“那就忘了。许多事,本也不必记得。记得太多,总归是不快活。”
“快说。”
“复国以前,不令你死于非命。”
陈三龙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看向窗外的大雪。
“所以,也挺好的。”
南陌没明白。
可惜,她不会读心。
不知道陈三龙在想什么。
以前,他还记着自己的姓。
现在也不提了。
他原来叫什么来着?
南陌仔细想了想。
哦。
姓姬。
叫姬泷。
阿夏回来了,提着食盒过来的。
提着他说的,和江鲟味道一样的鱼回来了。
陈三龙忽然问道。
“阿夏要那个女人回去做什么呢?”
南陌没有茶喝。
不是很开心。
扭过头去,也去看雪。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同一个院子里,还能干什么?”
就在阿夏刚进门,忽然整个狼山,飘起了花瓣。
飞花。
……
备考。
刚刚病好。
就和小师姐在白露院准备考驾照。
立冬之后,一连五天,都在刷题。
“哇啊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谁家科一考试要做500道题啊!!!”
改制了。
今年刚改的。
让我赶上了……
我看着卷上试题,认真思考——
哪种天气状况下,禁止修士御剑飞行?
A.有大能渡劫B.有大能干架C.有大能出行D.以上都对。
我觉得吧,这驾照,要不就不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