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顺博端着茶杯,眼皮微抬,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骄慢:“荆老板,这么晚了,特意跑来,有什么事吗?”
他料定了,此刻断了财路、又被他狠狠收拾过的荆大虎,绝不敢有半分反抗,只能像条狗一样来摇尾乞怜。
荆大虎心里恨得咬牙切齿,早把单顺博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但脸上却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单老板,我这次来,是想跟您说清楚,咱们之间之前那点误会,全都是那个叫陈云的乡巴佬在中间搞的鬼!这小子,我摸清楚他的底细了!”
单顺博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终于动了动,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兴趣:“哦?真的?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背后站着哪尊菩萨?”
他一直怀疑陈云是某个有背景人物的“白手套”,否则一个乡下人,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和底气跟他叫板?
荆大虎见成功引起了单顺博的注意,心中暗喜,立刻咬牙切齿,用一种混合着恨意和确信道:“单老板,千真万确!我托人仔细打听过了,这小子根本没什么靠山!他就是个地地道道、土里刨食的农民!靠着在大兴安岭那边打猎,卖点皮毛药材,攒了点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承包了那个破制衣厂!纯粹就是个走了点运、不知天高地厚的泥腿子!”
“什么?!”
单顺博的脸色瞬间变了,惊愕、疑惑,最后化作被戏弄的愤怒,在脸上交织变换。
他之前一直将陈云视为同等级别的对手,甚至因为对方那悍不畏死的气势和精准的手段,而心生忌惮,一再退让,就是怕踢到铁板,惹出陈云背后的势力。
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个光脚的农民?!
自己竟然被一个农民唬住了这么久?
荆大虎观察着单顺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趁热打铁,添油加醋:“单老板,绝对错不了!他老家就是宜春那边山沟里的红星屯,穷得叮当响!那个在制衣厂当门卫的李石头,就是他同乡。这几天在医院陪着李石头他娘的,就是陈云自己的媳妇!您说,要真是有背景的白手套,能让自家媳妇去伺候一个乡下老太太?”
他说的有理有据,细节详实,彻底打消了单顺博最后一丝疑虑。
单顺博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胸口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
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毫无根基的乡下猎户耍得团团转,甚至还因此折损了手下,这口恶气瞬间冲到了天灵盖!
荆大虎见火候到了,继续煽风点火,语气充满挑拨:“单老板,陈云这小子,不仅装神弄鬼骗了您,还到处挑拨离间,想分化您的手下!他甚至扬言,要把您手底下那帮兄弟,一个个都给收拾了,一窝端掉!真不知道他一个乡巴佬,哪里来的这么大口气,简直嚣张到了极点!这不明摆着是打您的脸,踩您的威风吗?”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单顺博的神色,见他眼神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几乎要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