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有一股尤其强烈的直觉,拓跋贤将真正的沈清辞,带来宴会了。
而且,就是这个银色面具的少年。
他垂眸沉思,若这两人两年前就认识,那么……
他开口问自己要沈清辞,是蓄意报复,还是另有所图?
若是蓄意报复,他又怎会将人带到宴会之上?
他究竟,想做什么?
当初,他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
正思索着,霜月已将一个麻袋扛上大殿。
“回禀陛下,这就是证人。”
哗啦一下,她撕破麻袋,张青青浑身并无伤处,却被五花大绑,嘴巴也堵得严严实实。
霜月蹲下身,在她耳畔低声道:“沈含娇能不能活,就看你的表现了,张氏。”
说罢,一把扯下张青青嘴里的破布。
皇帝的视线落在沈正诚身上一瞬,见他气定神闲,脸上并无半分慌乱之色,方才问:
“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璟王妃,当真是假的吗?”
张青青跪伏在地,重重磕头,脑海里满是昨夜的场景。
她原在房内睡得正香,结果脖颈一痛。
当她再被冷水泼醒时,她的娇娇,她心心念念许久,求着沈正诚去救的娇娇……
就那么躺在她面前,双目无神。
她的娇娇瘦骨嶙峋,浑身是伤,手腕上的伤,更是发烂发臭……
她的娇娇,出嫁前明明珠圆玉润,怎么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那一瞬间,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恨不得手筋被挑断的是她,恨不得被日夜折磨的是她,而不是她千娇万宠,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的娇娇!
“娇娇!是娘对不起你,当初娘就该留下你,而不是劝你随顾景山那个禽兽回去啊……”
她冲上前,将沈含娇紧紧抱在怀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娘?你怎么也在这?”
沈含娇有些愣怔地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直到坠入那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她才讷讷出声,泪水顿时蓄满眼眶。
被顾景山百般折磨时,她愣是忍着一滴泪都没掉,可现在,她泪流满面。
“娘!我好想你,好想你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为什么要逼着女儿回去啊……”
“对不起,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
“娘不该,娘若知道会这样,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留下你!”
张青青颤着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声安抚。
眼里的心疼,近乎溢出。
早知如此,她该留下娇娇的,而不是劝娇娇,去哄顾景山。
男人,翻脸时哪会留半分情面啊!
哭够了,母女俩堪堪分开,这才注意到她们所在之地格外陌生。
“娇娇,这是何地?”
张青青蹙眉,“方才,为娘还在院中睡觉,是谁竟如此大胆包天,擅闯朝中大臣内宅将我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