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张强的日子里,阳光好像都变亮了。我和朵朵住在出租屋里,虽然不大,但每天都充满笑声。我在超市的工作越来越顺手,老板又给我涨了工资,一个月能拿到四千五。我还报了会计班,每天等朵朵睡着后,就趴在桌子上看书、做题,希望以后能找份更稳定的工作。
朵朵彻底变了个样子。她在幼儿园里成了活泼的小丫头,每天回家都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会跟我说老师教的新歌,说和小朋友玩的游戏,还会把画的画送给我,说:“妈妈,这是我们一家人,有我,有妈妈,还有王奶奶。”
每次听到这话,我心里都暖暖的。王阿姨确实像家人一样,经常来家里看我们,给朵朵带零食、买玩具。有时候我要上会计课,她还会主动来帮我照看朵朵。
周末的时候,我常带着朵朵和王阿姨一起去公园。朵朵在草地上跑着、笑着,像只自由的小鸟。王阿姨坐在长椅上,看着我们,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小林,你看朵朵多开心,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
“是啊,”我说,“要是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不用谢我,”王阿姨说,“你自己争气,又能吃苦,好日子都是你自己挣来的。”
日子一天天过,我攒的钱越来越多。我计划着,等攒够了首付,就买一套小房子,让我和朵朵有个真正的家。
可平静的生活没过多久,张强又找上门了。
那天我刚下班,带着朵朵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张强站在路边。他穿着一件干净的衬衫,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比以前精神多了。
我心里一紧,赶紧拉着朵朵想走。可他已经看到我们,快步跑了过来,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林秀,朵朵,等等我。”
朵朵看到他,吓得往我身后躲,小声说:“妈妈,我害怕。”
“朵朵别怕,妈妈在。”我把朵朵护在身后,冷冷地说:“张强,你怎么会在这里?法院有禁止令,你不能靠近我们。”
“我知道,”张强说,“我没有恶意,就是想来看看朵朵。我还带来了抚养费,这是这几个月的,一共一万块。”
他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到我面前。“你拿着,给朵朵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再给她报几个兴趣班。”
我没有接钱,说:“抚养费你直接打到法院指定的账户就行,不用亲自送过来。你现在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林秀,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张强的语气带着讨好,“我已经改了,真的改了。我现在找了份好工作,工资也涨了,每个月能挣一万多。我想弥补朵朵,想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说,“当初你打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弥补她?她做噩梦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我们的生活很好,不需要你的弥补。”
“我知道我错得很离谱,”张强说,“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想多见见朵朵,让她知道,爸爸还是爱她的。”
“朵朵不需要你这样的爸爸,”我说,“她现在很开心,我不想让你打扰她的生活。你赶紧走,不然我真的报警了。”
“林秀,你别这么绝情,”张强说,“朵朵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来看她。就算法院有禁止令,我也是她的亲爹,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你要是真的为朵朵好,就别再打扰她,”我说,“她看到你就害怕,你这样只会伤害她。”
“我会慢慢弥补的,”张强说,“我会让她知道,爸爸已经变好了。林秀,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朵朵一个机会,让我们父女俩好好相处。”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拉着朵朵就想走。可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说:“林秀,你别逼我。我要是见不到朵朵,我就去法院起诉你,说你不让我行使探视权,还想把抚养权要回来!”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他还在打朵朵的主意。“张强,你别太过分了!探视权是你的权利,但你也不能违反禁止令,更不能伤害朵朵。你要是真的想探视,就先去法院申请,等法院同意了,我们再商量。”
“我不管,”张强说,“我现在就要见朵朵,我要带她去吃大餐,去买玩具。”
他说着,就想去抱朵朵。朵朵吓得大哭起来,喊着:“妈妈,妈妈,我不要跟爸爸走!”
我死死地抱住朵朵,对着张强吼道:“张强,你放开!你要是再敢碰朵朵,我就报警!”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有人认出了张强,说:“这不是那个家暴老婆和孩子的男人吗?怎么又来骚扰她们母女了?”
“就是啊,法院都判离婚了,还来干什么?”
张强听到邻居们的议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松开我的胳膊,说:“林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会去法院申请探视权,我一定要多见朵朵,总有一天,我会把她的抚养权要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我抱着哭个不停的朵朵,心里又气又怕。
回到家,我安抚了好久,朵朵才止住哭声。她紧紧抱着我说:“妈妈,我再也不想见到爸爸了,他好可怕。”
“好,朵朵,”我说,“妈妈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也不会让他随便见你。”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我怕张强真的去法院申请探视权,更怕他会耍花招抢朵朵的抚养权。我赶紧给律师打了电话,跟他说了这件事。
律师说:“张强有探视权,但他必须遵守法院的禁止令,不能擅自靠近你们。他要是想探视,必须先向法院申请,法院会根据朵朵的意愿和你们的安全,来决定是否允许探视,以及探视的时间和方式。”
“那他会不会抢走朵朵的抚养权?”我问。
“可能性不大,”律师说,“你现在有稳定的工作,能给朵朵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条件,而且朵朵跟你感情深厚,也不愿意跟他走。他虽然工资高,但有家暴的前科,法院不会轻易改变抚养权的。”
听了律师的话,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但我还是很担心,张强那个人很极端,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没过几天,律师告诉我,张强真的向法院申请了探视权。他要求每周探视朵朵一次,每次探视时间为四个小时,还要带朵朵出去吃饭、玩。
我收到法院的传票后,心里很焦虑。我不想让张强见朵朵,可又不能剥夺他的探视权。我只能再次请律师帮忙,希望法院能限制他的探视方式,确保朵朵的安全。
探视权听证会那天,我和张强又在法院见面了。他还是那副讨好的样子,说自己已经改好了,会好好对待朵朵,不会再伤害她。
我当着法官的面,说了朵朵看到他就害怕,还会做噩梦的事。我还提交了朵朵的心理评估报告,报告上说,朵朵因为长期家暴,对张强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不适合与他单独相处。
法官问张强:“被告张强,你能保证在探视期间,不伤害朵朵,不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