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峰后山,崖壁之下,夜风习习,吹动孙悟空身上的虎皮裙。他手握那方盛放着三片人参果叶的温润玉盒,站立良久,心中如这夜色般深沉。镇元子一席话,如同一石投入古井,在他心湖中激起千层波澜。西行之路,远非他此前所想的那般简单。这不仅是一条取经路,更是一张笼罩三界、错综复杂的棋局,而他与师父,竟是这棋局中至关重要的**棋子。
“跳出棋盘,成为执棋之人……”孙悟空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不甘人后、欲要掌控自身命运的强烈意志,在他心中疯狂滋生。他深吸一口气,将玉盒郑重收入怀中贴肉藏好,转身大步向师徒几人暂居的山洞走去。步伐坚定,再无**半分犹豫。
山洞之内,篝火噼啪作响。玄奘已然诵经完毕,正闭目养神,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与忧色。猪悟能四仰八叉地躺在干草堆上,鼾声如雷,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沙悟净则持着宝杖,静静坐在洞口守夜,见孙悟空回来,连忙**起身。
“大师兄,你回来了。”沙悟净低声道,目光**中带着询问。
孙悟空点了点头,走到篝火旁坐下,沉声道:“沙师弟,叫醒八戒,师父,俺有**要事相商。”
沙悟净见孙悟空神色凝重,心知必有大事,连忙推醒了猪悟能,又轻声唤醒了玄奘。
猪悟能揉着惺忪睡眼,嘟囔道:“哎呦……猴哥,这大半夜的,又出啥事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玄奘也睁开眼,看向孙悟空,关切地问道:“悟空,何事如此紧急?”
孙悟空目光扫过三位同伴,缓缓将自己如何遇到松树精木青报信,如何发现秘境,又如何在秘境中遇见镇元大仙,以及镇元大仙所言的关于陷空山地涌夫人、金兜山惑心莲种以及那惊天棋局的事情,择其要害,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自然,他略去了一些过于惊世骇俗的细节,如玄黄道尊道则碎片之事,以及镇元子关于“执棋之人”的点拨,只强调了当前面临的危机。
即便如此,玄奘三人听了,亦是脸色大变,心惊不已**!
“阿弥陀佛!”玄奘面色发白,双手合十,“没想到…那地涌夫人竟如此歹毒,不仅要害我等,竟还欲祸乱苍生!更没想到…这西行之路,背后…背后竟有如此多的…牵扯。”他本性慈悲,听闻那惑心莲种可能酿成滔天杀劫,心中不禁骇然。
猪悟能睡意全无,跳将起来,嚷道:“好个妖女!真是阴魂不散!在陷空山没打死她,居然又跑到什么金兜山去搞鬼!猴哥,咱们这就杀过去,端了她的老巢!”
沙悟净相对沉稳,皱眉道:“二师兄稍安勿躁。大师兄所言,那金兜山乃上古战场遗址,凶煞之气极重,那‘惑心莲’更是直攻心神的邪物。我等若贸然前往,恐中奸计。”
“沙师弟所言极是。”孙悟空点头道,“那妖女正是想引我们前去。但此局,我们却不得不入。若任那‘惑心莲’长成,不仅我等西行路上永无宁日,更会祸及无数无辜生灵。镇元大仙亦建议我等将计就计,前往金兜山,在那邪物未完全成型之前,将其**破去。”
“可…可是悟空,”玄奘担忧道,“那妖女既有准备,此行必然凶险万分。我等…该如何应对?”
孙悟空眼中金光一闪,道:“师父放心。镇元大仙已赠我三片人参果叶,可护持心神,抵御那惑心邪力。再者,俺老孙已有计较。那妖女在暗,我等在明,与其被动挨打,不若主动出击。俺打算…明日一早,便独自先行前往金兜山探查一番,摸清虚实。师父与八戒、沙师弟,可在后方缓行,与我保持一段距离,以作策应。如此,即便有陷阱,也不致全军覆没,可进退有据。”
“不行!”玄奘断然拒绝,脸上满是关切,“悟空,你独自前往,岂不更是危险?为师**怎能让你一人去犯险?”
猪悟能也道:“就是啊猴哥!咱们师徒四人,有难同当!要**去一起去!”
沙悟净虽未说话,但眼神坚定,显然**也是同样意思。
孙悟空心中一暖,但还是摇头道:“师父,师弟,你们的心意俺老孙明白。但此番不同以往。那金兜山煞气针对心神,师父您肉体凡胎,八戒和沙师弟虽有法力,但心神修为不及俺老孙凝练,一同前往,反而容易被那邪物所乘,让俺分心。俺独自前去,凭借筋斗云和七十二变,即便遇险,也易于脱身。待俺探明情况,再与你们汇合,共商对策,方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