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光了?”谢强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我每个月寄一万多回去,五年!六十多万!你告诉我花光了?你把钱花哪去了?!”
“刘芳!老婆,”谢强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你别这样,钱我还能再赚。以后都给你。
我爸脑溢血住院了,急需手术费,你把我这些年寄给你的钱拿出来点,给我妈打过去!”
一听谢强一张口就是要钱,刘芳也生气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也变得急躁起来:“反正我就是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不等谢强再说话,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谢强再打过去,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畜生!真是畜生!”谢强气得浑身发抖,狠狠一拳砸在挖掘机的驾驶室上,手背瞬间红肿起来。
他看着远处的方向,心里又急又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最后,他还是强忍着情绪,跑到工地办公室找到了王工头,红着眼眶向他借了一万块钱,匆匆汇到了母亲的账户上。
“爸,你一定要挺住,儿子马上就回来!”
谢强从王工头那里借到钱后,立刻向工地请了长假,火急火燎地赶到火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火车票。
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后,他一出车站就直奔医院,冲进抢救室时,父亲还在昏迷中,身上插满了管子,监护仪发出“滴滴”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
母亲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看到他回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强子,你可算回来了……”
谢强握着母亲粗糙的手,强忍着眼泪安慰道:“妈,您别担心,爸一定会好起来的。医药费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在医院守了父亲半天,直到父亲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才想起回家找刘芳要钱。
他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刘芳只是抠门,不是把钱挪作他用了。希望只要他好好说,她总能拿出点钱救急。
谢强走出医院,沿着熟悉的街道往家走。
路过小区门口那家新开的炸鸡店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他原本没心思理会,可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芳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脸上带着笑,给对面的男人递着炸鸡。
谢强的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仔细一看,刘芳对面坐着的男人染着黄毛,正是当年那个“远房表弟”孙鸣!
而两人中间的座位上,坐着的正是他的儿子谢小宝。
孙鸣正拿着鸡腿逗小宝笑,小宝依偎在刘芳怀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刺痛了谢强的眼睛。
他看着小宝逐渐张开的脸,看着那双和孙鸣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想起刘芳这些年的反常,想起那些不知所踪的钱……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
这五年来,他像个傻子一样在京都累死累活,挣钱养着的却是别人的老婆孩子!
怒火和屈辱像火山一样在他胸腔里爆发,谢强几乎是红着眼冲了进去。
炸鸡店里的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