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擀面杖下的底气(2 / 2)

“小人……小人愿意作证!”管家“扑通”跪在地上,把西门庆如何买通官员、如何虐待囚犯的事全说了出来,听得满座哗然。

武大郎忽然举起那根擀面杖,指着主审官喊:“你收了银子,就不怕天打雷劈?俺们老百姓虽然穷,可知道啥是理!”他的手还在抖,却把擀面杖举得笔直,像面不倒的旗。

巡抚拍了惊堂木:“将西门庆、主审官拿下!武松一案,重审!”

走出府衙时,日头已经偏西。武大郎攥着那根擀面杖,忽然蹲在地上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潘金莲蹲下去,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哭吧,哭完了咱回家做肉包子。”

“媳妇,俺刚才……是不是很丢人?”他吸着鼻子问,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不丢人。”她擦掉他的眼泪,指尖触到他冻得发红的耳朵,“你刚才举着擀面杖的样子,比谁都像样。”

街坊们早就在巷口等着了。张婆婆端着碗热汤,王二挑着满桶的豆腐脑,连县太爷的小公子都来了,举着朵小雏菊往潘金莲手里塞:“嫂子赢了!”

武大郎看着围着他们的街坊,忽然挺直了腰板,举起手里的擀面杖喊:“俺们赢了!武松能出来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底气,像打了场大胜仗的将军。

夜里,潘金莲和面时,武大郎蹲在旁边烧火。火光映着他的脸,把那根老擀面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的像个跳动的音符。他忽然说:“媳妇,咱把这擀面杖供起来吧,它是咱家的福星。”

“供啥?”潘金莲往面团里加了勺糖,“明天用它擀包子皮,让街坊们都尝尝咱的喜面。”她忽然想起刚穿来时,觉得这日子是地狱开局,可此刻看着灶膛的火、案上的面、身边这个笑得像孩子的男人,忽然觉得,所谓的底气,不是金银财宝,是有人陪着你,拿着根擀面杖,也敢跟命运叫板。

面发起来时,像个圆滚滚的小胖子。潘金莲用那根老擀面杖擀皮,木头上的浅坑硌着掌心,却比任何玉如意都让人踏实。武大郎在旁边包馅,把肉塞得满满的,说“要让武松吃个够”,包子褶捏得歪歪扭扭,却每个都透着股认真劲。

天快亮时,第一笼肉包子出锅了。潘金莲拿起一个,递到武大郎嘴边:“尝尝?”

他咬了一大口,汤汁顺着嘴角流下来,烫得直吸气,却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香!比肉铺的肘子还香!”

巷口传来“吱呀”的开门声。是武松,穿着身干净的囚服,被老李送了回来。他看见灶台上的包子,忽然冲过来抱住武大郎,兄弟俩抱在一起哭,肩膀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潘金莲看着他们,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她把刚出炉的包子往武松手里塞:“快吃,还热乎着呢。”

武松咬着包子,眼泪掉在面皮上,混着汤汁咽下去,却笑着说:“嫂子做的包子,比啥都强。”

晨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那根老擀面杖上,木头上的浅坑闪着细碎的光。潘金莲忽然明白,这根擀面杖擀过的不只是面皮,还有日子里的苦、心里的怕,和两个普通人硬生生拼出来的底气。它敲过恶奴的脑袋,拦过巡抚的轿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面案上,像个沉默的功臣,见证着这家人最踏实的清晨。

她拿起账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今日目标:给大郎和武松做碗鸡蛋羹,补补身子。”然后画了个最大的笑脸,比以往任何一个都圆,像此刻灶台上冒着热气的肉包子,饱满得快要溢出来。

武大郎和武松正抢最后一个包子,兄弟俩推来搡去,把面粉撒了满身,却笑得像两个孩子。潘金莲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穿越的意义——不是改变什么惊天动地的历史,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时空里,用自己的双手,和身边的人一起,把日子过成热气腾腾的模样,让每根擀面杖都有它的用场,每口包子都带着甜。

巷口的阳光越来越暖,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三根紧紧靠在一起的擀面杖,在地上投下踏实的痕迹。风里飘着肉包子的香,混着点面粉的甜,像极了他们此刻的日子——有滋有味,有胆有气,还有说不完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