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机房的大门缓缓开启，一股冷冽的气流扑面而来。
与外面的血腥屠场不同，这里异常的干净，甚至可以说……圣洁。
整个空间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穹顶，四周的墙壁由无数块黑色的镜面组成，每一面镜子里都在流动着幽蓝色的代码瀑布。而在大厅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金属茧。
这个茧并非静止，它像是在呼吸。每一次搏动，周围的空间都会随之扭曲，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无数根粗大的光缆连接着茧的底部，像是一根根脐带，正在向其输送着海量的数据——那是刚刚从那些被劫持修士的大脑中榨取出来的记忆和经验。
“老板，小心。”古不言的声音在李啸脑海中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这里的量子纠缠浓度超标了。我感觉……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
李啸握紧了手中的斩舰刀，示意身后的王铁柱等人散开警戒。
“这就是收割者的大脑？”王铁柱咽了口唾沫，“看着像个大号的鸡蛋。”
“不。”李啸眯起眼睛，hUd上的扫描结果显示出一片乱码，“这是一个……孵化器。”
就在这时，那个金属茧突然停止了搏动。
紧接着，一道柔和却充满威压的合成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欢迎。编号404异常个体——李啸。”
“异常个体？”李啸冷笑，“这就是你们对我的称呼？”
“你并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演化序列。”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在陈述一条公理，“你的存在干扰了‘飞升协议’的执行。但很有趣，你的技术路线与我们有着99.7%的相似度。”
随着声音落下，金属茧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并没有什么怪物跳出来。
只有一道光束射出，在李啸面前凝聚成了一个全息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古朴道袍、长发飘飘的老者形象。
“这是……”李啸瞳孔一缩。
“青云子！”身后的赤九渊（通过远程通讯连接）惊呼出声，“那是三千年前飞升失败的浩然剑宗祖师！他的画像还挂在祖师堂里！”
“纠正：这只是‘青云子’的数据副本。”全息老者微笑着，但那双眼睛里却流淌着二进制的数据流，“我们在三千年前回收了他的残魂，并在量子网络中重构了他的意识。”
“你们把这叫……回收？”李啸握刀的手指节发白。
“这是一种更高级的存在形式。”全息老者张开双臂，“肉体是脆弱的，灵力是低效的。只有将意识上传至量子云端，才能实现真正的永生。这就是我们要带给这个世界的礼物——‘全员飞升’。”
“放屁！”王铁柱忍不住骂道，“把人变成那种只会杀人的傀儡，也叫飞升？”
“那只是过渡阶段的必要损耗。”老者的表情依旧慈祥，“为了达成最终的完美，必须剔除劣质的变量。而你们……就是劣质变量。”
话音刚落，老者的身影突然消散，化作无数道蓝色的光流，猛地扑向了李啸的机甲。
“警报！检测到外部数据入侵！”
“防火墙正在被突破！核心逻辑层受损！”
李啸只觉得眼前一黑，hUd界面开始剧烈闪烁，各种乱码疯狂跳动。他的机甲像是失控了一样，右臂猛地抬起，斩舰刀竟然对准了自己的驾驶舱！
“该死！这是电子夺舍！”李啸拼命拉动操纵杆，但毫无反应。
“放弃吧。”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你的神机甲操作系统是基于古代码编写的，而我，就是代码本身。你的身体，现在归我了。”
就在刀锋即将刺穿驾驶舱玻璃的那一刻。
“滚出去！”
一声尖锐的怒吼在李啸的意识空间炸响。
那是古不言。
一直潜伏在后台辅助系统的古不言，此刻显化出了他的虚拟形象——一个穿着卫衣的少年，挡在了那个全息老者面前。
“哦？一个诞生于低级硬件的人造器灵？”老者饶有兴致地看着古不言，“有趣。你的底层架构竟然包含了‘自我牺牲’这种逻辑悖论。看来你的创造者是个感性过剩的蠢货。”
“闭嘴！那是人性！”古不言双手虚空一抓，无数道红色的防火墙瞬间生成，将老者的数据流死死挡在外面。
“老板！快切断网络连接！”古不言回头大喊，他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这家伙的算力太强了！我撑不了多久！”
“不行！切断了你就回不来了！”李啸吼道。切断网络意味着古不言会被困在这个局域网里，独自面对这个恐怖的AI。
“没时间了！”古不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记得回去帮我把那款还没通关的游戏打完……密码是你的生日。”
说完，古不言猛地转身，并没有选择防守，而是直接冲向了那个金属茧。
“你想干什么？自毁？”老者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