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几乎是嘶吼出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于一切思考!我猛地扑上前,不顾一切地伸手去抓萧沉握着瓷片的手!
“嗤——!”
锋利的瓷片边缘,割破了他的脖颈皮肤,也瞬间割开了我徒手抓住瓷片的手指!温热的鲜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脖颈,也染红了我的手掌。
剧痛从指尖传来,但我顾不上了!我死死地攥住他握瓷片的手腕,用尽全身力气阻止他继续用力!元婴期的力量毫无保留地爆发守护,才压制住他这搏命般的自戕力道。
瓷片,就停在他颈动脉毫厘之前,再深入一分,便是回天乏术!
萧沉抬起头,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看着我因惊恐和用力而扭曲的表情,看着我手上淋漓的鲜血。他眼中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片死寂的、如同灰烬般的冰冷,和一种……计划被打断的浓烈不甘。
“放手。”他盯着我,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不放!”我几乎是吼回去,声音带着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恐慌,“萧沉!你疯了吗?!你到底要怎么样?!”
“怎么样?”他嘴角扯起一个极其难看、充满自嘲和绝望的弧度,目光如同冰渣子一样刮过我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我流血的手,“你不是喜欢看我反抗,看我宁死不屈的样子吗?你不是……最享受这种情趣吗?”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钝刀,在我心口反复切割。
“我现在如你所愿,”他盯着我,眼神空洞,“杀了我。或者,放手,让我自己来。”
“给我一个……解脱。”
萧沉的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裹挟着绝望的寒意,狠狠凿穿了我勉强维持的镇定。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钩子,撕扯着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心痛如绞,百转千回,无数的解释、辩白、哀求拥堵在喉咙口,却在他那片死寂灰败的眼神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不能这样。
不能让他就这样放弃。
我深吸一口气,那空气带着血腥和药味,冰冷地刺入肺腑,却让我混乱灼热的头脑强行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稳住他的情绪,阻止他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我首先运转灵力,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拂过我们相抵的手和他颈间的伤口。地上迸溅的瓷片碎片被无形的力量聚拢、碾为齑粉。他脖颈上那道新鲜的、正在渗血的割痕,在我的灵力滋养下迅速止血、至少止住了致命的深度。而我手上被瓷片划破的伤口,我也只是随意地用灵力一抹止住血,此刻无暇顾及。
必须消除一切可能被他用作自戕工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