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一楼大厅,五人终于甩掉了那些滚来的人头。林野反手关上通往二楼的铁门,沉重的金属撞击声暂时隔断了身后的异响。他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和不知溅上的血渍浸透,黏腻得让人难受。
「都……都没事吧?」小周扶着小雅,两人的腿还在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苏九璃摇摇头,手指冰凉,还紧紧攥着林野的衣角。沈瑶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脸色越来越沉:「外面的雾浓得化不开,太阳被遮住了。」
林野缓过劲来,从背包里掏出那本日记本,再次翻开最后几页。干涸的血滴下,那三行血字旁边,不知何时多了几行新的痕迹,像是用指甲划的:
「七窍差一——」
「等个活的——」
「钟楼见——」
「它在等我们。」林野的声音冷得像冰,「傀儡师需要最后一个『零件』,很可能是……心脏。」
苏九璃的心猛地一沉:「你怎么知道?」
「日记里写过,那个导游的心脏位置有块胎记。」林野指着其中一页被血渍模糊的地方,「而李看守的妻子,心脏处也有相同的印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五人,「我们中间,有人和她们一样。」
大厅里陷入死寂,只有窗外越来越浓的雾撞击玻璃的声音,像有人在用指甲轻轻叩门。
沈瑶突然想起什么,摸出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吊坠——那是她刚进血门时捡到的,背面刻着朵模糊的花,此刻花瓣的纹路里竟渗出了丝暗红,像血。
「是我。」她的声音很轻,带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我心口有块和这吊坠上一样的花形胎记。」
小周和小雅瞬间睁大了眼睛,苏九璃下意识地看向林野,发现他的脸色凝重得像块铁。
「它从一开始就盯上你了。」林野的指尖在日记本上敲击着,「那些人头不是冲我们来的,是为了逼我们下楼,逼我们……靠近钟楼。」
远处的钟楼突然传来「当——」的一声钟鸣,沉闷而悠长,在浓雾里扩散开来,像死神的叹息。
五人同时抬头看向钟楼的方向,那里的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尖顶处的阴影里,仿佛站着个模糊的人影,正提着线,等待着最后一个「零件」上门。
林野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这场和傀儡师的赌局,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在钟楼里毁掉那只即将组装完成的木偶,逃出这扇血门。
要么,就成为它身上最后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零件」。
浓雾中,又一声钟鸣响起,像在倒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