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初定,众人分头准备。老刀带着人悄然消失在夜色中。周掌柜出去打探城内风声,尤其是紫金山方向有无异常调动。
沈知意回到自己房间,摒弃杂念,尝试按照母亲笔记中一些关于精神集中的法门进行冥想。她手握云纹钥,将意识沉入深处,不再抗拒,而是去感受那份潜藏的温热与脉动。渐渐地,一些极其模糊、破碎的影像开始闪现——不是画面,更像是某种情绪的共鸣,有关守护的坚定,有关理解的包容,还有一丝深藏的、对某种力量被滥用的忧虑……这似乎就是母亲留下的“火种”的本质,一种倾向于“守护”与“净化”的精神特质,与陈景澜的“控制”与“扭曲”截然相反。
徐曼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悄悄来到沈知意门口,不安地看着她。沈知意中断冥想,将她拉进屋,轻声问:“曼华,如果你靠近紫金山那个地方,会不会感觉特别不舒服?或者……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徐曼华瑟缩了一下,小声道:“很吵……很多声音……乱糟糟的……还有一个……很重很冷的‘东西’……像一块大冰,压在那里……”
很重很冷的“东西”?是指某种实质性的装置,还是某种强大的、负面的精神场?
后半夜,老刀回来了,带回来一名被打晕后弄醒的俘虏。那人穿着普通短打,但眼神凶狠,显然是陈景澜麾下的亡命之徒。经过一番不轻松的“询问”,他们得到了一些零碎但重要的信息:
观测台遗址内部,核心区域被清理了出来,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石台,石台周围埋设了一些“铁管和线缆”(疑似某种设备),中心位置有一个凹槽,形状不明。守卫大约有二十人,配枪,分散在遗址内外。最重要的情报是:陈景澜这几天频繁出入,似乎在调试设备,而且他提到过“子夜阴气最盛时启动”,“需要稳定的能量源和精准的引导”。
“能量源”、“引导”……这些词让沈知意更加确定,“心火”和“定魂珠”都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三天时间在紧张的准备与煎熬的等待中飞速流逝。徐砚深的伤势在药物和意志力作用下恢复了不少,虽未痊愈,但已能自如行动。杜清晏的胳膊仍不能用力,但已无大碍。沈知意通过冥想,对自己那份潜藏特质的感知清晰了一些,但她依旧不知道该如何主动“引燃”它。
第三天傍晚,残阳如血。众人在院中做最后的检查。武器、炸药、信号枪、急救包、云纹钥……沈知意将母亲的几页关键笔记也贴身藏好。
徐砚深走到沈知意面前,深深地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只化作一个用力的拥抱,在她耳边低声说:“活着回来。我们等你。”
沈知意用力回抱他,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与坚实,仿佛要将这份力量刻入骨髓。
杜清晏也走过来,没有拥抱,只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目光交汇间,是无需言说的信任与托付。“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保持本心。你的‘火’,源于守护,而非破坏。”
沈知意郑重点头。
夜色渐浓,月隐星稀。子时将近,紫金山如同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
沈知意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徐砚深、杜清晏、老刀和周掌柜,毅然转身,与老刀挑选的两名最机敏的手下一起,没入浓重的夜色,向着山上的“星陨之处”行去。
她知道,这一步踏出,便再无回头路。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古老机关,是陈景澜精心编织的罗网,也是最终了断一切恩怨与疯狂的对决之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沈知意离开后不久,杂货铺外的暗巷里,一个穿着风衣、戴着眼镜的斯文身影悄然出现,正是顾知远。他望着沈知意消失的方向,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低声自语:“‘钥匙’已动,‘心火’将燃。这场戏,终于要到高潮了。老师,您留下的这盘棋,还真是曲折啊……”
他口中的“老师”,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