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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7章 邺城之怒与许昌之算(2 / 2)

“贵使且息怒。操,亦知本初兄心中愤懑。然,颍川之事,实有不得已之苦衷,还望贵使与本初兄,稍察其情。”

他语气诚恳,开始娓娓道来:“颍川张辽,骁勇善守,其抵抗之顽强,远超预期。我大军围攻数月,昼夜不停,然伤亡日增,城垣难下,将士已然疲敝至极点。此其一也。”

“其二,”曹操继续道,目光坦然地看着使者,“吕布奸猾,不仅固守颍川,更遣甘宁率水贼肆虐淯水、汝水,断我粮道,使我军补给艰难,常有断炊之虞。同时,河内徐晃,趁张合将军回援河北之际,屡屡寇边,兵锋直指兖州,使我侧翼备受威胁,后方难安。更有那刘备,虽如丧家之犬,却仍在汝南不时作乱,牵制我军兵力。此三方受制,内外交困之势,实非操所愿见。”

他将退兵的缘由归咎于客观存在的巨大困难,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未能达成盟约的“遗憾”与“自责”。

然而,话锋随即微妙一转,曹操的语气依旧平和,但问题却如绵里藏针:“然,操心中亦有一惑,久思不解,不知贵使可否为本初兄代答?”他略作停顿,仿佛真的在寻求答案,“本初兄坐拥河北十万带甲之众,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围攻壶关一隅之地,历时数月,何以……竟迟迟未能攻克?若壶关早破,我军在颍川,又何至于陷入如此苦战,最终力不能支?”

他并没有直接指责袁绍无能,而是用一个看似谦恭的疑问,将导致联盟战略失败的另一个关键原因——袁绍主力未能迅速达成战略目标——轻飘飘地抛了回去。潜台词不言而喻:若你袁本初能迅速拿下壶关,我曹孟德在颍川又何至于独木难支,被迫退兵?

不等使者从这巧妙的反诘中完全反应过来,曹操的神色又转为凝重与恳切,仿佛全然忘记了方才的机锋:“况且,贵使当知,吕布乃我与本初兄共同之心腹大患!其势日涨,其锋日利。若因颍川、壶关一时之得失,便使我二人心生芥蒂,互相攻讦,岂非亲者痛,仇者快?正中那吕布下怀?”

他身体微微前倾,展现出极大的“诚意”:“操,恳请贵使回转邺城后,务必向本初兄陈明此中利害。望本初兄能以剿灭国贼之大局为重,暂且搁置争议。为表操之心迹与同盟之谊,我许昌方面,愿竭力筹措,提供一批粮秣军械,助河北稳定局势,安抚军民。虽杯水车薪,亦是我曹孟德一份心意。”

这一番组合应对,先是示弱解释,将退兵合理化;再是巧妙反诘,将部分责任引回袁绍自身;最后则是高举“共同敌人”的大旗,表现出顾全大局的姿态,并辅以微不足道的实际“援助”作为安抚。可谓层层递进,软硬兼施,既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和立场,又占据了道义的高点,将袁绍的指责化解于无形。

袁绍的使者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斥责与问罪之辞,自恃站在“有理”的一方,打算狠狠折辱曹操一番。然而面对曹操这番看似谦恭、实则滴水不漏,甚至暗藏机锋的回应,他仿佛蓄力一击打在了空处,满腹经纶竟一时无从驳斥。若再强行纠缠退兵之事,反而显得己方气量狭小,不通情理,不顾大局。

最终,这位河北名士只能带着一份曹操“情真意切”、“深明大义”的回复文书,以及一个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的援助承诺,满心憋屈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了许昌。

消息传回邺城,病榻上的袁绍仔细阅罢曹操那封看似恭顺、实则推诿责任并暗含讥讽的回信,尤其是读到那句关于壶关久攻不下的“疑问”时,气得浑身发抖,喉头腥甜上涌,几乎又要呕出血来,却终究无可奈何。

经此一番不见刀光剑影的外交交锋,曹袁之间那本就脆弱的联盟已是名存实亡,裂痕深重,再难弥合。双方都心知肚明,未来的中原格局,将是吕、曹、袁三方,乃至更多势力之间,更为复杂、更为残酷的博弈。而吕布,无疑充分利用了他们之间的这次深刻龃龉,赢得了更为宝贵和广阔的喘息与发展空间。许昌的算盘,再次以其精准和冷静,敲在了关键节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