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邈眼睛半睁半合,手上没有多少力气,项浅一来拿,他就松开吹风机。
项浅坐在床边,将他靠在床头的头往自己这边拨了下。
坐着没有倚靠,睡觉不如靠在床头舒服,但孟邈睁眼看了下身后的人,便乖巧地任由她随意摆弄。
给孟邈吹头发,比给自己吹头发简单得太多。
他的头发虽然茂密,却不长,项浅手指穿梭在发间,动作温柔。
呼呼呼。
风声一阵阵吹入耳中,背对着项浅的孟邈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乱动,没有制造任何可以和项浅接触的时机,安静地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孟邈太喜欢现在的感觉。
即便不回头,也能在脑中想象项浅的神情。
她神情一定很认真,视线只落在自己的身上,手指随着另一只手上吹风机吹出的风移动。
感受着手指尖触碰的湿润因自己变得干爽,说不定她的唇边还会挂上浅笑。
很明媚,很温柔。
孟邈仅仅是在脑中想象,就情不自禁也笑了起来。
几分钟后。
“干了。”
项浅抓了抓孟邈的短发,满意地点头。
他那头狮子毛回学校后并没有染回金色,一头乌黑短发,养了很久柔顺又清爽,摸在手里触感都很好。
她将吹风机关掉放在一边,又胡乱揉了揉孟邈的短发,像是在揉一只毛顺的小狗,揉的乱糟糟,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收完给他吹头发的酬劳,项浅转身要下床离开。
她原本是侧坐在床上给孟邈吹头发,现在手撑在床面上,脚往下放,轻易就能下床。
没想到,一只大掌突然钳制住项浅的手腕,往后一拖,床猛烈上下弹动,震得她脑袋晕乎乎的。
“啊!”
她尚且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大片阴影已经压下来。
“别走。”
是孟邈。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睡梦”中醒来,此刻半跪在她的腿间,双手撑在身体两侧,禁锢她所有逃跑的计划。
项浅没有办法,只能抬头看他。
顶灯从两人头顶落下来,被孟邈的身体挡了大半,逆着光,项浅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
唯有那双眼睛,过分透亮。
亮得项浅某一瞬间怀疑,他是不是没有喝醉?
“你——”
她张口就要质问,孟邈已经扁嘴,眼中隐隐带出湿润,嘴一张就是“定罪”:
“你要扔下我了。”
嗯?
嗯嗯嗯?
项浅脑中的怀疑刹那间被浇灭。
现在该质问的人不是她吗,怎么反倒是被他质问定下罪名?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她放下了对孟邈没喝醉的怀疑。
张口闭口就是被扔下,这样没有安全感的模样,怎么会是天大地大面子最大的孟邈。
可能也只有喝醉了,他才会露出柔软脆弱的一面吧。
在她这里,醉鬼和清醒的孟邈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起码这时候,项浅就知道,对着眼前的人,只能哄不能讲道理。
“我没有扔下你,我就在隔壁,很近很近。”
“你就是要扔下我。”
孟邈更加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