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胡澜枝喝了一口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道:“太凉了,喝了伤胃。”
季泊愣了一下,看着胡澜枝一脸嫌弃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无奈,这药到底要怎么喂才合他的心意?难道真的是他喂东西的手法太差了吗?但他却从未想过这并不是他的问题,更没察觉这其实是胡澜枝故意为之。
季泊咬了咬下唇,但现在也办法,他都应下了胡澜枝的话了,这会要是让别人来给胡澜枝喂药,胡澜枝肯定觉得他一点诚意都没有,于是他只好舀起第三勺药汁,先凑到自己唇边,轻轻尝了一小口,确认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苦涩中带着一丝回甘,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汤匙递到胡澜枝嘴边,轻声问道:“王爷,这温度可以吗?”
胡澜枝张口喝下药汁,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微微颔首却并没说话。
可季泊刚喂完这一勺,脑海里突然回响起了玄朗刚才说的话:“王爷向来有洁癖的,别说用嘴碰别人的脚踝了,就算是无意间碰到他人的手都会立刻净手的……”
季泊猛地愣住了,脸颊瞬间红彤彤的,像被滚烫的炭火灼烧般,连耳根都热得发烫。
是啊!胡澜枝不是有洁癖吗?可刚才自己竟然用尝过药的汤匙喂胡澜枝,胡澜枝怎么没有嫌弃他呢?还有之前,胡澜枝毫不犹豫地含住他带毒的脚踝,那样亲密的接触,胡澜枝好像也并未表现出丝毫厌恶。
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里回放,季泊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般,他只能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肯定是玄朗这家伙骗他的,胡澜枝最多也就是疑心重了一点,吃东西什么的都要找人试毒罢了,哪有洁癖这么严重啊?
但他还是垂下眼帘,目光紧紧盯着手里的药碗,不再去看胡澜枝的眼睛,他总觉得和胡澜枝对视怪怪的。
第四勺药,季泊照着第三勺的样子,吹了差不多的时间,觉得温度应该刚好,便没有再尝,直接递到了胡澜枝嘴边,可胡澜枝喝了一口后,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依旧不满道:“还是太烫了。”
季泊这下彻底无奈了,只好认命地拿起汤匙,每舀一勺药汁,都先自己尝一口,确认温度刚好后再喂给胡澜枝,若是他不尝,胡澜枝不是说太烫,就是说太凉,仿佛故意刁难一般。
就这样,季泊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着,直到将一整碗汤药都喂进了胡澜枝嘴里,他才松了口气,放下药碗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矮几上还放着另一碗给陆朝阳给季泊准备的汤药,季泊想着他自己那碗汤药应该也差不多凉了,便撑着身子想要起身去端。
可季泊刚一站起来,他的脚踝处就突然传来一阵发麻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皮肤,眼前也微微发晕,不知道是蛇毒的余劲还没消,还是刚才坐得太久,血脉不畅,他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便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