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林志华笑了，“有些老古董，虽然看起来破旧，但里面藏着的秘密，可是价值连城啊。比如……某些见不得人的历史。”
亚历山大的瞳孔微微收缩，手中的酒杯晃动了一下。
“年轻人，好奇心太重，有时候不是好事。”他的语气冷了下来，“有些秘密，是会吃人的。”
“是吗？”林志华上前一步，凑近亚历山大，压低声音说道，“我不怕被吃。我只怕……吃不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四溅。
周围的宾客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暗流涌动，依然在谈笑风生。
“拍卖会要开始了。”亚历山大收回目光，恢复了那副优雅的姿态，“祝你好运，林先生。希望你的钱包，能像你的嘴巴一样硬。”
“彼此彼此。”林志华淡淡地回敬道。
看着亚历山大转身上楼走向VIP包厢的背影，林志华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杀机。
“李森。”他对着耳麦低声说道。
“在，老板。”
“通知大卫，行动开始。”
“是！”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声，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师走上台，热情洋溢地介绍着第一件拍品——一幅18世纪的油画。
林志华坐在台下，看似在认真听讲，实则心不在焉。他在等。等那个最后的时刻。
前面的拍品一件件成交。名画、珠宝、古董家具……价格从几十万到几百万英镑不等。现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林志华一次牌都没举。他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静静地潜伏在草丛中，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终于，两个小时后。
拍卖师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各位，接下来是今晚的最后一件拍品，也是最神秘的一件拍品。”
两个侍者推着一个小推车走了上来。推车上盖着红布。
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聚光灯打在推车上。
拍卖师掀开红布。
并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宝物，只有一个破旧的、泛黄的牛皮纸袋。
“这是一份1944年的地契。”拍卖师介绍道，“位于柏林郊区。虽然它看起来不起眼，但委托人告诉我们，这块土地下，埋藏着一段尘封的历史。起拍价，100万英镑。”
台下一片哗然。
“一份破纸卖100万？疯了吧？”
“柏林郊区的地？那里现在不都是废墟或者工厂吗？”
“谁会买这种东西？”
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志华坐在第一排，身体微微前倾。
来了。
他能感觉到，二楼那个包厢里，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盯着那个纸袋。
“100万英镑，有人出价吗？”拍卖师环顾四周，心里也有些没底。
“200万。”
二楼包厢里，传来了亚历山大的声音。
全场安静了下来。既然科维努斯爵士出价了，那就说明这东西肯定有价值。
“200万，科维努斯爵士出价200万。还有吗？”
林志华没有急着举牌。他在等。
“200万一次……”
“200万两次……”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林志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
“500万。”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炸弹，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了千层浪。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二楼包厢的帘子动了一下。
“1000万。”亚历山大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
“2000万。”林志华毫不犹豫。
“3000万！”
“5000万。”
疯了。全场都疯了。
这已经不是在拍卖，而是在斗气。
亚历山大从包厢里走了出来，站在栏杆边，死死盯着林志华。
“林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志华耸耸肩，“就是看这东西顺眼，想买回去收藏。怎么，爵士您缺钱吗？如果缺钱的话，我可以借您点。”
“你……”亚历山大气得胡子都在抖，“6000万！”
这是他的极限了。他手里的流动资金只有这么多。再多，就必须动用备用金，或者……抵押资产。
林志华看着亚历山大那张扭曲的脸，心中充满了快意。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带。
“1亿。”
轰！
这个数字一出，全场窒息。
连拍卖师都忘记了说话。
1亿英镑！买一份地契！
亚历山大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死死抓着栏杆，指甲几乎要断裂。
1亿……他拿不出来。除非……
他的目光投向了身后的助手。助手正满头大汗地打着电话。
几秒钟后，助手冲他点了点头，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是银行同意紧急质押贷款的信号。
亚历山大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挺直了腰杆，看着林志华，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1亿1千万！”他吼道。
林志华笑了。
鱼，咬钩了。
“1亿1千万！”
亚历山大·科维努斯的吼声在拍卖大厅里回荡，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楼下的林志华，仿佛要用眼神将这个年轻人撕碎。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这已经不再是一场简单的拍卖，而是一场关乎尊严、财富甚至生死的决斗。
林志华站在那里，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他并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然后抬头看向二楼那个有些失态的老人。
“1亿1千万……”林志华轻声重复着这个数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这东西对您真的很重要啊，爵士。”
“少废话！”亚历山大咆哮道，“跟，还是不跟？”
他在赌。赌林志华只是虚张声势，赌这个年轻人不敢真的拿出这么多现金来买一张废纸。毕竟，就算AC米兰刚卖了多纳鲁马，那笔钱也不可能立刻到账。
然而，他错了。
林志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号码牌，动作优雅得像是在向一位女士邀舞。
“1亿5千万。”
轰！
如果说刚才的1亿是一颗炸弹，那么现在的1亿5千万就是一颗核弹。
整个拍卖厅彻底沸腾了。
“疯了！简直是疯了！”
“1亿5千万英镑！这能买下半个梅费尔区了！”
“这个中国人到底有多少钱？”
亚历山大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险些摔倒。他扶着栏杆，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如纸。
1亿5千万……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哪怕是抵押了北海能源的股票，他也凑不出这么多现金。除非……动用组织的备用金。
但那是死罪。未经长老会批准，擅自动用备用金，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那份地契……绝对不能落入外人手中。那是“永恒之环”在柏林最后的秘密基地，里面藏着足以颠覆整个欧洲政坛的黑料。
“跟！必须跟！”亚历山大在心里怒吼。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我是亚历山大。启动‘潘多拉’账户。我要调动5000万英镑。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个冰冷的机械音：“权限确认。资金将在三分钟内到账。警告：此操作已被记录，请在24小时内补齐手续。”
挂断电话，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林志华。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决绝。
“1亿6千万！”
林志华挑了挑眉。看来这老家伙是真的拼命了。连组织的备用金都敢动？
很好。
林志华对着耳麦轻声说道：“大卫，开始吧。”
与此同时，伦敦金融城。
大卫·罗素坐在满是屏幕的作战室里，看着屏幕上北海能源的股价。
“老板下令了。”他对着身后的团队喊道，“动手！”
“收到！空单已挂出！”
“黑料已发布！暗网、Reddit、Twitter同步推送！”
“做空报告已发送给各大投行！”
一瞬间，一场精心策划的金融风暴在网络世界爆发了。
一篇题为《北海能源：一场价值百亿的庞氏骗局》的文章，像病毒一样在各大金融论坛疯传。文章详细列举了北海能源财务造假的证据，包括虚构的风电项目、关联交易的资金流向、以及亚历山大·科维努斯涉嫌洗钱的实锤。
与此同时，数以亿计的卖单像洪水一样涌入伦敦证券交易所的交易系统。
北海能源的股价，原本还维持在35英镑的高位，瞬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线下坠。
34……32……30……25……
短短几分钟内，股价暴跌30%！
拍卖行里，亚历山大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他正死死盯着林志华，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林志华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爵士，您确定您还有钱吗？”林志华突然问道。
“什么意思？”亚历山大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说……”林志华指了指大厅角落里的电视屏幕。那是彭博社的财经频道，正在直播晚间新闻。
“突发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伦敦证交所上市公司北海能源遭遇做空机构狙击，股价在过去五分钟内暴跌40%！有传闻称该公司涉嫌重大财务造假……”
亚历山大猛地转头看向屏幕。
当他看到那根几乎垂直向下的K线图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银行打来的。
“科维努斯爵士！北海能源股价暴跌，您的质押股票已经爆仓！请立刻追加保证金！否则我们将强制平仓！”
紧接着是第二个电话。
“爵士！苏格兰场的人来了！他们说要查封公司的账目……”
亚历山大的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全完了。
他的资金链断了。他的公司完了。他动用的组织备用金也还不上了。
林志华看着失魂落魄的亚历山大，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号码牌。
“看来，这场游戏结束了。”他淡淡地说道。
拍卖师也看到了新闻，虽然震惊，但他还是尽职地举起了拍卖槌。
“1亿5千万，还有人加价吗？”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二楼那个摇摇欲坠的老人。
“1亿5千万一次……”
“1亿5千万两次……”
“1亿5千万三次！成交！”
“砰！”
随着拍卖槌落下，那份价值连城的地契，正式归属于林志华。
林志华站起身，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迈步走向后台。
经过二楼楼梯口时，他看到了瘫坐在地上的亚历山大。
老人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完了……都完了……”
林志华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亚历山大。”林志华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把尖刀刺入老人的心脏，“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输吗？”
亚历山大抬起头，眼神空洞。
“因为你太贪婪。”林志华蹲下身，凑到他耳边，“你以为那是地契？不，那是诱饵。你以为你在钓鱼？不，你才是鱼。”
“是你……”亚历山大猛地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怨毒，“是你搞的鬼！是你做空了我的公司！”
“是我。”林志华坦然承认，“但这只是利息。当年的车祸，你欠我一条命。今天，我只是收回了一点点利息。”
“车祸……你是……”亚历山大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一切。”林志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爵士。苏格兰场的人已经在门口了。至于‘永恒之环’……我想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失败者的。”
说完，林志华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传来亚历山大绝望的嘶吼声，但很快就被赶来的保安和警察淹没。
……
走出拍卖行，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
林志华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胸口的浊气消散了不少。
“老板，干得漂亮。”李森迎了上来，脸上满是兴奋，“北海能源已经停牌了。亚历山大被警方带走了。大卫那边汇报，这次做空我们至少赚了3亿英镑。”
“3亿？”林志华笑了笑，“还不错。把买地契的钱扣掉，还净赚1.5亿。这笔生意做得值。”
“那份地契……”李森指了指林志华手中的纸袋。
“假的。”林志华随手将纸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真正的地契早在十年前就被我父亲毁了。这只是我找人伪造的赝品。没想到亚历山大这么好骗。”
“那真正的秘密……”
“真正的秘密，在我脑子里。”林志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走吧，回酒店。明天还要去见迈尼昂。”
“是，老板。”
车队缓缓启动，驶入伦敦的夜色中。
林志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第一步复仇已经完成。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亚历山大只是一个小喽啰。真正的敌人，那个代号“Z”的男人，还在暗处窥视着他。
“来吧。”林志华在心里默默说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既然你们惹了我，那就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此时的林志华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拍卖行的同时，在伦敦的一座摩天大楼顶层，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正通过监控屏幕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点意思。”面具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显得格外诡异，“儿子看来比他老子难对付多了。”
“大人，要动手吗？”身后的手下问道。
“不急。”面具男人摇了摇头，“游戏才刚刚开始。让他先得意一会儿。毕竟，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他拿起桌上的一张塔罗牌，轻轻翻开。
那是——“倒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