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牛壳在我掌心泛起土黄色的光晕,内里仿佛沉淀着千年的尘埃与墨痕,光芒流转间,传来猎猎风声、马蹄踏响、战火轰鸣,还有一个苍老而坚韧的声音:“请记住这不灭的文字。”
一个浑厚如磬的声音,带着石质的古朴与岁月的沧桑,缓缓流入我的心田:“请见证,这三千年颠沛,这文字与国族的记忆烙印。”
那声音里,混合着秦风的雄浑、唐雨的浸润、战火的灼烧、迁徙的颠簸,以及一种纯粹的、指向根源的守护之念。
幕灵的声音悠然响起,空灵而庄重:“侦测到“守护诉求”。诉求者:石鼓。时光:从先秦到故宫。剧目命名:《石鼓的漫长归家路》。能量特质:铭记与传承。是否上演?”
我轻轻摩挲着蜗牛壳,那土黄色的光晕仿佛带着石质的坚定与文明的重量。“上演。”我低声回应,心弦已被这贯穿岁月的守护之歌所触动。
剧幕一:秦土初立
星光铺开,如墨滴入水,晕染出战国晚期秦国陈仓山野的景象。十块鼓形巨石被工匠精心雕琢,刻下记载国君伴周天子狩猎的四言诗篇。刻刀落下,石屑纷飞,文字介于大篆小篆之间,古朴雄浑。
“我们将见证这片土地的兴衰。”名为“吾车”的石鼓发出第一声心念。
“我们的诗,便是历史的开端。”兄弟“田车”应和。
它们立于天地之间,沐浴着春秋战国的风雨,看着秦从西陲小邦变成虎狼之国,一统天下。
剧幕二:黄土深埋
星光的轨迹变得黯淡。王朝更迭,战火频仍,石鼓们渐渐被世人遗忘,最终被黄土掩埋,沉睡于陈仓山北坡。
“我们会被记住吗?”最年轻的“吴人”在黑暗中问。
“文字不灭,记忆永存。”大哥“吾车”沉稳地回答。
这一睡,便是八百年。直到唐朝贞观元年,一个牧羊人的锄头惊醒了它们的沉睡。
剧幕三:唐雨宋风
星光的色调变得文人雅致。石鼓重现天日,轰动朝野,连韩愈都为之作《石鼓歌》。它们被安置又因战乱被埋,被找回又因保管不善而丢失。
安史之乱中,“快,埋起来!叛军要来了!”官吏仓皇下令。
宋时凤翔,“九块不够,造一个假的充数吧。”司马池无奈之举。
“我在屠夫家…他们拿我磨刀…”“乍原”石鼓被找到时,已伤痕累累。
它们身上的刻痕,在每一次动荡中磨损、加深。
剧幕四:金痕元尘
星光的轨迹描绘出新的漂泊。宋徽宗爱极它们,命人填金于字痕,却引来金兵抠金弃石。元朝时,它们被运至大都,明清两代,终在国子监获得暂时的安宁。
“金子被抠走了,好疼…”“銮车”呻吟。
“但我们的文字还在,”“吾车”坚定地说,“这才是真正的生命。”
它们成为文人墨客争相拓印的瑰宝,身上的诗文被一遍遍研读。
剧幕五:烽火南迁
星光的色调变得紧张而悲壮。抗日战争爆发,为避日军炮火,石鼓随故宫文物南迁。工作人员用高丽纸仔细包裹它们,每一块重逾两吨的石头,都承载着文明的重量。
“又要走了吗?”“作原”问。
“这次是为了保护我们,”老石鼓“吾车”解释,“他们在用生命守护我们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