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丝刚刚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尚未平息的躁动。
“你那丰泽园的宅子里冷冷清清的,哪有我这儿暖和?”
贺远一愣,看着她那因为剧烈运动,而尚未完全褪去红晕的脸颊,还有那双像是要吃人的眼睛,顿时,一切都明白了。
这女人,是刚才那场枪林弹雨把心里的火给勾起来了。
“凤婵,今晚……”贺远刚想说点什么。
“今晚哪也不许去。”
赵凤婵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上前一步,双手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隔着衣料,贺远能清晰的感受到她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还有那具滚烫而柔软的身体。
“刚才在树林里,看着你一个人冲上火车的时候……”
她在贺远耳边低语,热气喷洒在他的脖颈上,带着一丝颤抖。
“我当时就在想,要是你回不来……”
“我就拉着那帮鬼子给你陪葬,然后下去陪你。”
“现在你回来了……”
赵凤婵抬起头,那双红唇近在咫尺,眼神迷离而坚决。
“你得补偿我。”
贺远看着她,无奈的笑了笑,眼中的理智终究还是被那一抹柔情所融化。
这乱世之中,生离死别不过是常态。
能在枪林弹雨之后,拥有一份真实的温存,又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好。”
贺远反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今晚,听你的。”
密室的灯光被吹灭,黑暗中,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无尽的缠绵。
……
清河以北,临时停靠站。
凌晨一点,夜色深沉得如同磨不开的墨汁。
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站台上的灯光昏暗,几辆军用卡车的大灯将这片刚刚经历过杀戮的土地照得惨白。
临时征用的站长室里,此刻已经被改造成了简易的战地医院。
中村一郎躺在一张行军床上,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活像个刚煮好的肉粽子,特别是左臂和胸口,更是被固定得死死的,还在挂着点滴。
“顾问阁下,您受苦了啊!”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安藤义和那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出现在门口。
他快步走到床边,看着中村这副惨样,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
那是为了强行压制住即将溢出来的笑意,而导致的肌肉痉挛。
“哎呀呀!怎么伤成这样?!这帮暴徒简直是无法无天!”
安藤一边说着,一边极其夸张的叹了口气,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活该”两个大字。
中村本来就疼得龇牙咧嘴,一看到安藤这副猫哭耗子的模样,气得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
“咳咳……安藤司令官。”
中村虚弱的咳了两声,眼神冰冷的盯着这个来看笑话的后辈。
“这么晚了,还劳烦你大驾光临,真是……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你我都是为天皇陛下效力,看到同僚遇险,我怎么能坐视不理?”
安藤摆了摆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随即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那名日军大尉。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