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何子祯伸过来的手,贺远面露难色,并没有立刻掏东西,而是看了看四周嘈杂的环境,压低声音道:“何先生,这种要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随身带着?”
“而且,这线人脾气古怪,只认我不认生人。”
“若是我就这么把您推过去,万一他起了疑心,断了线,那咱们可就都抓瞎了。”
“你想耍花样?”何子祯眼神一凛,手又摸向了腰间。
“不敢!绝对不敢!”
贺远连连摆手,一脸的诚惶诚恐。
“我的身家性命都在您手里捏着呢,哪敢耍花样?”
“我的意思是,我得先去跟那边打个招呼,铺垫一下,哪怕是说您是我的特使,那也得有个交接的过程不是?”
“给我一晚上的时间。”
他竖起一根手指,语气恳切。
“明晚这个时候,还是这里。”
“我不仅把联络方式给您,甚至……我可以安排您跟他见一面。”
“让他亲口把那份核心情报交给您,这样您回去也好交差,不是更有面子?”
何子祯眯着眼,双手揣在了胸前,似乎在权衡利弊。
贺远的话确实有道理。
这种级别的线人,要是贸然接触,确实容易受惊。
而且,这贺远已经被自己拿捏得死死的,也不怕他跑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能亲自拿到第一手情报,那回到重庆,自己在代老板面前的腰杆子可就更硬了。
“行。”
何子祯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我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
他俯下身,那张狰狞的脸贴近贺远的耳边,又恶狠狠的低语道:“但是,别跟我玩什么金蝉脱壳。我的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
“你要是敢跑,或者耍什么心眼……”
何子祯拍了拍那个装满“罪证”的信封。
“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重庆代老板的案头!”
“到时候,你就等着全家老小一起吃枪子吧!”
说完,他大笑一声,带着两个手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扬长而去。
而看着何子祯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贺远脸上的惶恐与谄媚,就像退潮的海水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见底的冷冽。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袖口,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轻轻抿了一口。
“鱼,吞钩了。”
“夫人,咱们去休息吧。”
……
便宜坊后院,密室。
昏黄的灯光下,几个人影围坐在八仙桌旁,气氛有些凝重。
吴金来和孙乾元早已等候多时,见贺远和赵凤婵进来,两人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先生!”
孙乾元率先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绘的草图铺在桌上。
“都查清了!这帮孙子还真是属兔子的,窝边草吃得欢,窝也藏得深。”
他指着地图上西郊的一处废弃煤窑。
“他们就藏在这个叫黑龙潭的废矿洞里!临时据点是一家棺材铺!”
“这地方易守难攻,只有一个出口。”
“我们在周围布控的兄弟汇报,他们留了两个暗哨在山口,里面还有三个人在城内和城外轮换,加上刚才来店里的三个,一共八个人,一个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