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中村……”
他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在会议前夕搞出这么大的乱子,逼反了这么多人,我看他怎么收场!”
看着安藤这副狗急跳墙的模样,贺远内心一笑。
这把火,算是彻底烧起来了。
安藤为了自保,为了报复,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把水搅得更浑,甚至会主动把那些不利于大阪人的证据,捅得到处都是。
“将军英明!”
贺远适时的递上一支钢笔,眼神中满是“崇拜”。
“只有这水浑了,咱们才有机会摸鱼啊……”
“这就对了!”
安藤握着笔,如同握着一把刺向敌人的匕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
当晚,丰泽园,后院地窖。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简易的方桌旁,坐着两个神色各异的人。
赵凤婵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旗袍,外面披着贺远的那件风衣,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雕花匕首,眼神玩味的打量着对面的人。
而坐在她对面的吴金来,则是如坐针毡。
他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低着头,根本不敢与这位军统北平站的代站长对视。
尴尬。
实在是太尴尬了。
想当初,为了争夺地盘和向上面邀功,他没少给军统使绊子。
甚至为了激怒日军打击军统,他还曾策划过暗杀日军军官,然后把人头扔在便宜坊门口这种缺德事。
那时候的他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和赵凤婵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而且,还是作为“友军”。
“那个……赵站长,以前的事……都是误会,误会……”
吴金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干笑着想要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误会?”
赵凤婵冷笑一声,刀光在灯下熠熠生辉。
“吴站长记性倒是好,把扔人头这种事都能说成是误会。”
“要不是看在他……”
赵凤婵的下巴,朝窖口的方向扬了扬。
“看在他的面子上,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儿跟我说话?”
吴金来苦笑一声,正要开口求饶,地窖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贺远顺着梯子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两瓶好酒和几包油纸包着的酱肉。
“看来,两位聊得挺开心?”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笑着看了看两人,对赵凤婵的盛气凌人和吴金来的满脸尴尬完全视若不见。
“贺先生!”
吴金来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
“您可算来了!”
赵凤婵也收起了刀,白了贺远一眼,哼了一声没说话,但身体却很诚实的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位置。
“好了,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贺远坐下,打开酒瓶,给两人各倒了一碗。
“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个新任务。”
“新任务?”赵凤婵眼睛一亮,立刻进入了状态。
“又要杀谁?还是炸哪儿?”
“这次不杀人,也不放火。”
贺远从怀里掏出一份折叠好的名单,摊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