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长!课长您醒醒!”
一名特务注意到本乡的身上没有血迹,连忙打开车门推搡了他几下。
本乡此时才“悠悠”转醒,随即晃了晃脑袋,脸上满是“茫然”与“震怒”。
“怎么回事?”
“我……我刚才被枪声震晕了,头撞在了玻璃上……”
他踉跄着下车,看着空荡荡的车厢,抬手一拳砸在车门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人呢?一百多个重犯!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了?!”
“八嘎呀路!!”
“封锁全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
本乡演得是如此逼真,以至于那些冲回来的手下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看他那双“喷火”的眼睛。
……
丰泽园,后院。
当地道口那块厚重的木门被合上,最后一丝寒风被隔绝在外时,一种名为“生”的气息,终于在这间宽敞的地窖里弥漫开来。
灯火通明,早已备好的热水和白面馒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那一群刚才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学生和特工,此刻看着眼前这一切,恍若隔世。
“到了。”
贺远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光扫过那群惊魂未定的学生。
“这里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大家可以放心。我们是自己人。”
“你们当中,有的是因为游行被抓,有的是因为发传单被捕。”
“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乱,很怕。”
他的声音温和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镇定。
“但请放心,日本人找不到这里。”
“先喝口热水,吃点东西。至于以后……”
“是想去后方,还是留下来跟我们一起抗日,等你们养好了精神,我们再谈。”
听到这话,几个女学生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是劫后余生的宣泄,也是对眼前这个神秘男人的感激。
贺远压了压手道:“好了,大家别这么激动。老三,你先带他们去旁边的隔间休息吧。”
“委屈大家只能先在这地窖里待着了,但也希望你们能理解。”
这群学生和爱国人士自然对此没有二话,被带着去了旁边的隔间。
虽然空间不大,但好歹有吃有喝,比在特高课的监狱里要强上不知道多少了。
而另一边,场面则更为惨烈而动人。
“站长!真的是您!”
那群被救出的中统特工,一个个衣衫褴褛,身上满是鞭痕和脓疮。
在看到吴金来的那一刻,他们这群硬汉也不禁红了眼眶,哪怕是断了腿的,也挣扎着要爬起来行礼。
“兄弟们……受苦了!”
吴金来快步上前,扶住这个,又拍拍那个,眼泪湿润了眼眶。
他在中统混了半辈子,见惯了尔虞我诈,见惯了被上峰当弃子,可今天,真的有人为了这群“弃子”,在鬼子的枪口下,把他们抢了回来!
“都别动!都别动!”
孙乾元在一旁抹着眼泪,大声吆喝着早已候命的,一个稍微懂点医术的特工。
“快!先给弟兄们看伤!盘尼西林呢?都拿出来!别给老子省!”
看着这一幕,贺远没有去打扰,只是静静的退到了一旁,点燃了一支烟。
“贺专员……”
安顿好手下后,吴金来和孙乾元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