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几户特困户的营生安排得妥妥当当之后,李云峰这心里头最后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这人呐,心里头一没事那就容易犯懒。
李云峰又恢复了全职奶爸生活。
李云峰盘腿坐在那铺着厚厚羊毛毡子的炕头上,怀里抱着刚吃饱奶、正吐着泡泡玩的大闺女李锦禾。
“来,闺女,给爸爸笑一个!”
“哎呦,真乖!这小脸蛋,嫩得都能掐出水来!”
李云峰拿着个拨浪鼓,在那儿咚咚咚地摇着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那小模样简直把李云峰的心都给化成了水。
淑芬在一旁纳着鞋底,看着这一大一小,脸上全是幸福的笑意。
就在这温馨时刻,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咯吱声,听着就急促有力。
紧接着门帘子一掀,一股子寒气夹杂着几条壮汉就钻了进来。
打头的正是毛驴子,后面跟着二愣子、福娃,还有铁蛋。
这哥几个,一个个穿得那是跟那黑瞎子成精了似的。
头戴狗皮帽子身穿羊皮大衣,脚蹬大头棉鞋腰里头还别着那时候咱们民兵特有的那种大攮子。
最关键的是,每个人肩膀上都背着一杆被擦得锃光瓦亮的半自动步枪,有的还背着双管猎枪,那是全副武装杀气腾腾。
李云峰一看这架势眉毛一挑,就把手里的拨浪鼓给放下了。
“咋的?这是要上山剿匪去啊?”
毛驴子把帽子一摘,露出一头冒着热气的短发,嘿嘿一笑那牙白得晃眼。
“峰哥!这都在家猫了半个月了,身上都要长毛了!”
“咱们寻思着,这大雪封山的,正是打猎的好时候啊!”
“那些个野牲口,这时候都在雪窝子里趴着呢,好打得很!”
“咱们进山溜达溜达?弄点野味回来,给嫂子们补补身子,咱们哥几个也能打打牙祭不是?”
二愣子也在旁边帮腔,把枪栓拉得哗啦哗啦响。
“是啊峰哥,那天我巡逻的时候,在东边那片林子里看见了好大一串脚印,看着像是大家伙!没准是只野猪呢,或者是那玩意儿!”
二愣子比划了一个熊的手势。
李云峰一听这话,那心里头的野性也被勾起来了。
天天在炕上哄孩子虽然舒坦,但他毕竟是个大老爷们,是个手里有过无数条兽命的狠角色,这骨子里流淌的那是热血。
这几天确实是闲得有点蛋疼了。
“行!”
李云峰把闺女小心翼翼地递给淑芬,然后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了下来。
“既然兄弟们有这个雅兴,那我就舍命陪君子!”
“正好我也感觉这筋骨都要生锈了,出去活动活动,透透气!”
淑芬一看这架势,也知道拦不住,只是嘱咐了一句:“当家的,山里雪大路滑,你们可得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放心吧!这完达山那就是咱家后花园,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李云峰那是自信得很。
他麻利地换上那件御寒能力极强的貂皮大衣,把裤脚扎紧,又从墙上摘下那把那是从毛熊国那边淘换来的双管喷子,往背上一背。
腰里别上猎刀,兜里揣满子弹。
“走着!”
一行五人也没带狗,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村。
这时候的山里,那景色是真壮观但也真难走。
大雪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得把腿从雪里拔出来,再狠狠地踩下去,发出咯吱一声脆响。
但这哥几个那是啥体格子?
一个个身强力壮,走在这雪地里如履平地虎虎生风。
他们一路朝着东边走,那是顺着边境线的方向往南摸。
这片林子平时人迹罕至,树木那是遮天蔽日,都是几百年的老松树,树枝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雪挂,偶尔被风一吹,落下一阵雪粉,迷人眼。
“峰哥,你看这!”
走了大概有半天,二愣子突然蹲下身子,指着雪地上的一串梅花状的脚印。
“这是啥?看着不像是狼,狼的爪子没这么宽。”
李云峰凑过去瞅了一眼,伸手摸了摸那脚印边缘的硬度,眼神一凝。
“这脚印还新鲜着呢,刚过去没多久。”
“看这步幅,这玩意儿个头不小,而且是个独行侠。”
“不是豹子就是那玩意儿!”
“啥玩意儿?”
毛驴子紧张地握紧了枪。
“山狸子!”
李云峰吐出这三个字,大家伙的神经立马就绷紧了。
在这深山老林里,老猎人都知道一句话:宁遇豺狼,不惹山狸。
这玩意儿虽然看着像猫,个头也就比一般的狗大点,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猛兽!
那敏捷度,那爆发力,简直就是丛林里的刺客。
它要是发起狠来,敢跳到老虎背上咬老虎的脖子,虽然有点夸张,但足以说明这东西的凶狠。
而且这东西报复心极强,你要是没一下把它整死,它能跟你耗上一天一夜。
“有点意思!”
李云峰舔了舔嘴唇,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都精神着点!这玩意儿皮毛值钱,肉也好吃,大补!今儿个要是能把它拿下,那就是开门红!”
大家伙顺着脚印继续追踪。
这山里的天黑得早,不知不觉,太阳就落了山,林子里光线暗了下来,温度也开始骤降。
“峰哥,天黑了,这脚印也乱了,咱们是不是得找个地儿歇歇?”
铁蛋虽然壮实,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走了这一天也有点乏了。
李云峰四下打量了一番。
“行!就在前头那个大石头底下宿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