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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周大娘的秘密(2 / 2)

地窖比想象中宽敞,有二十平米左右,堆着些杂物,还有张简易床。墙上有煤油灯,我点亮,昏暗的光照亮四周。

柳青检查了一遍地窖,确认安全,才坐下处理肩膀的伤口——刚才战斗又裂开了。我从周大娘给的布袋里找出伤药和干净绷带,帮她重新包扎。

布袋里还有别的东西: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标着几个地点;一小袋银元;还有封信,信封上没字。

我拆开信。信纸很旧,字迹娟秀,是女人的笔迹:

“若你看到此信,说明我已不在。此地图标有七处‘灵脉节点’,公司尚未发现。节点处可暂时屏蔽晶石共鸣,躲避追踪。但每处节点只能使用一次,每次不超过十二时辰。”

“另,你母亲在忘川集,化名‘梅三娘’。她身边有公司眼线,务必小心相认。”

“最后,警惕‘牧羊人’。他非人非鬼,能在梦中杀人。欲除之,须先找到他的‘锚点’——一件与他本源相连的器物,藏于世间某处。线索在陈守拙最后一份笔记中,笔记藏在……”

信在这里断了。后面被撕掉了,边缘参差不齐。

“被撕了关键信息。”柳青凑过来看,“周大娘可能知道更多,但她没全告诉我们。”

“她儿子是公司的人,她儿媳被公司打死。”我说,“她帮我们,可能也是为了报仇。”

地窖里安静下来。外面隐约还能听见引擎声,但越来越远。暂时安全了。

我坐在床边,掏出那块血晶石碎片。它现在几乎不发光了,像块普通的红色石头。但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微弱的脉动,像心跳。

“你爹的意识……真的消散了吗?”柳青问。

“他说会逐渐消散。”我看着碎片,“但‘逐渐’是多久?一天?一个月?还是……其实根本没散,只是沉睡了?”

话音刚落,碎片突然亮了一下。

很短暂,像眨了下眼。

然后,我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很微弱,但清晰:

“找……锚点……”

是我爹的声音。或者说,是他残留的意识碎片。

“锚点在哪儿?”我对着碎片问。

没有回应。光芒彻底暗淡下去。

柳青按住我的手。“省点力气。你现在需要休息,不是跟碎片对话。”

她是对的。但我睡不着,一闭眼就是那些画面:陈守拙融化在光里,我爹消散的身影,还有那个女人从裂缝里爬出来的样子。

后半夜,外面彻底安静了。只有风声。

柳青睡了,呼吸平稳。我坐在床边,看着煤油灯的火苗跳动。

突然,地窖入口的木板被敲响了。

不是风吹的,是有节奏的敲击:三短,一长,再三短。

是周大娘说的暗号。

我走到入口下,小声问:“谁?”

“我。”是周大娘的声音,但听着很虚弱,“开门。”

我掀开木板。周大娘爬下来,她浑身是血,左肩有个枪伤,伤口周围发黑——和柳青之前的伤一样,是那种特制子弹。

柳青也醒了,过来帮忙。我们把周大娘扶到床上,检查伤口。

“猎犬追到村子了。”周大娘喘着气,“我引开它们,中了一枪。它们现在在砖窑外面徘徊,但暂时进不来——我在入口撒了‘驱兽粉’,能挡一阵子。”

“你伤很重。”柳青开始处理伤口。

“死不了。”周大娘苦笑,“我这条命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

她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盒,递给我。“这是我儿子留下的。他死前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带着血晶石来,就把这个给他。”

我打开铁盒。里面不是晶石,是个U盘——很老式的那种,金属外壳,上面刻着个编号:007。

“这是公司早期实验的数据备份。”周大娘说,“里面有‘牧羊人’的真实身份,还有所有祭坛的详细坐标。我儿子偷出来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被发现了。”

“为什么给我?”

“因为你爹是李怀山。”周大娘看着我,“我儿子……是你爹的线人。他在公司卧底了十年,最后暴露,死得很惨。但他死前说,李怀山交代过,如果他出事,就把资料留给下一个共鸣者。”

我握紧U盘。金属外壳冰凉。

“怎么读取?”柳青问,“这玩意儿需要电脑。”

“忘川集有破门会的据点,那里有设备。”周大娘闭上眼睛,“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

她呼吸越来越弱。柳青检查了她的脉搏,摇头。“子弹有毒,扩散太快。清毒丸已经用完了。”

周大娘突然睁开眼,抓住我的手腕。“还有件事……我儿媳没死。公司抓了她,关在某个地方,想从她嘴里撬出我儿子的下线名单。如果你们有机会……救她出来。她叫赵月红。”

“关在哪儿?”

“不知道。”周大娘声音越来越小,“但肯定在‘牧羊人’控制的某个秘密设施里。找到牧羊人……就能找到那些设施……”

她的手松开了。

煤油灯的火苗跳了一下。

地窖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柳青把周大娘的眼睛合上,用床单盖住她。

“我们得走了。”她说,“猎犬还在外面,但它们不会一直守着。天亮前,我们必须离开这片区域。”

“往哪儿走?”

“忘川集。”柳青站起来,“找你娘,找破门会,读取U盘里的资料。然后……”

她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

然后,找到牧羊人。杀了他。

我收起U盘和血晶石碎片。柳青重新包扎好伤口,我们准备离开。

走到入口,我回头看了一眼。

床单儿子、儿媳都被卷进这场战争,最后自己也死在这儿。

而这样的故事,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多少?

我爬上台阶,掀开木板。

外面天快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砖窑废墟在晨雾里像怪兽的骨架。

远处林子里,传来一声低沉的、非人的吼叫。

猎犬还没走。而且,听声音,不止一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