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规矩了,你老还不知道?这次我只掺了三成沙,钱知州那边的意思……”
赵掌柜的笑纹里藏着狡黠。
闸口突然骚动起来。
两条船为抢航道,桅杆绞作一处。船工们抄起竹篙对骂,水花四溅。
“都住手!”
漕运把总带着兵丁赶来,腰刀敲在青石板上铮铮响,“按序过闸!耽误了漕期,全部扣饷!”
争吵暂歇,绞缠的桅杆被撑开。
老船工低声对十五六岁的小船工说:“瞧见没?抢闸如夺命,去年刘麻子就是这么掉进闸口的,连尸首都没捞着。”
小船工盯着湍急的漩涡,咽了口唾沫。
“老爷,河边风大!”菱心把一个披风披在墨白肩头,又帮他系上。
墨白捏了捏菱心嫩白小手,笑问:“想老爷我了吗?”
菱心偷瞄一眼四周,微微颔首。
墨白被这种偷情的感觉,刺激的心头一热,小声道:“等回山里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
菱心小脸一红,脚步匆匆的走了。
墨白嘿嘿一笑,背着手走向知府衙门。
“公子何事?”值守的衙役见墨白气势不凡,客气询问。
胡老六拿出腰牌晃了晃,“尚虞司办案。”
衙役吓的一哆嗦,撒腿就往里屋跑。“大人,尚虞司来人了,你快醒醒烟!”
知府何道安迷迷糊糊的坐起来,“谁来了?”
“尚虞司……”
衙役话没说完,墨白已经走了进来。看见卧在榻上抽烟土的何道安大喝一声:
“何大人,你公然在府衙吸食烟土,胆子不小啊!”
何道安揉揉眼睛,看着胡老六手上的腰牌脸色一白。
胡老六大声喝道:“这位是尚虞司统领王诜王大人,奉太后旨意出京查案。”
墨白冷声道:“记下,平州知府何道安言行无状,在府衙公然吸食鸦片……”
胡老六掏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奏折,认真记下。
“王大人开恩,饶过下官一次吧!”何道安连滚带爬的抱住墨白大腿。
墨白一脚踢开他,“按大清律,官员在公共场所吸食鸦片将受到革职、枷号等处罚!何大人,你的知府做到头了!”
何道安又扑了上来,哀号道:“大人,再给下官一次机会,我愿奉上路费五万两。”
“你这狗才,与福昌源票号勾结,把捐纳钞税独家垄断经营权交给他们,随意增加税课捐款。
你还利用手中的权力,为票号在这里开设分号、承包盐课、经营烟毒赌博等业务创造方便条件。
漕粮质量下乘却无人监管,你的罪状数不胜数!”
一桩桩的罪行似重锤,一下一下的打在何道安的头上,打的他魂飞魄散。
票号做的那些恶事如果被揪出来,已经不止是革职的事了,是要掉脑袋的。
“大人,若饶过下官这次,我愿倾家荡产进献给大人。”
墨白端坐,也不表态。
何道安求饶道:“大人,我愿献出十万两。”
墨白翘着二郎腿,一口雪茄喷在何道安脸上。
“何大人,你打发要饭的呢?”
“二十万两,大人,我只能凑出这么多了。”
墨白悠然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