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明明听到小姐……”
“听到也不是!”
菱心抚额,这个丫头的心眼肯定是称砣做的。
小玉不解的晃晃头,决定明天问问小姐是怎么回事。
菱心吹灭油灯,真怕这丫头再问出什么胡话。
晨光中,几辆马车驶离了潞河驿,一路向北。
车厢内,王雨萱靠在墨白肩头,握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身后的京城,那场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已被这疾驰的马车,抛在身后。
储秀宫内,龙涎香在鎏金香炉里袅袅婷婷地燃着,馥郁的香气在悠闲地飘荡。
李莲英连滚带爬地扑进殿内,烟气瞬间翻涌。
“老佛爷不好了!私库和武备库……空……空了!全都空了——!”
正闭目捻着佛珠的慈禧猛地睁开眼,那双精光内敛的凤眸里先是茫然,随即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滔天的惊怒!
“李莲英,你说什么疯话?”
“老佛爷,李总管所言没错,两处秘库全部被盗,管库太监、侍卫已收押!”尚虞司大统领都江阿补充道。
慈禧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胸口一阵剧痛,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怪响,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沉重的朝冠歪在一边,珠翠乱颤。
“老佛爷!”
“太医!快传太医!”
储秀宫内顿时乱作一团,宫女太监跪倒一片,瑟瑟发抖。
半晌,慈禧才在参汤的刺激和太医的银针下悠悠转醒。
她眼神空洞了片刻,猛地抓住跪在榻前的李莲英的衣袖,厉声吼道:
“封……封城!给哀家封了九门!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搜!挖地三尺也要给哀家搜出来!”
都江阿应道:“老佛爷,城已经封了,尚虞司、善扑营的人全部放了出去。”
慈禧歪在炕上,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庆亲王奕劻、军机大臣荣禄等几位心腹重臣跪在
荣禄双手捧着一叠泛黄的旧报纸说:“老佛爷,奴才……奴才想起几桩旧案。”
慈禧扫了他一眼,无精打采的开口,“说。”
荣禄展开报纸,那是庚子年后的《申报》、《字林西报》说:
“当年八国联军退兵后,曾有多家洋行报称,他们劫掠……不,是“收缴”的部分珍贵器物,在转运途中离奇失踪。
箱笼完好,内里宝物却不翼而飞!
当时只以为是内部窃贼,可追查至今,那笔巨额财富仍然杳无音信。”
他又翻出一页,“去岁,罗刹国汇喜城之军火库,亦曾发生惊天窃案,数万杆枪械、上百门火炮及无数弹药,一夜蒸发。
现场毫无痕迹,罗刹人至今也未查无出线索。
破虏军与罗刹七星山大战时,又发生过军火莫名失踪事件,也是其惨败原因之一……”
慈禧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荣禄。
荣禄抬起头,道:“老佛爷!此等手段,神鬼莫测,绝非寻常盗匪所能为!
结合近日关外传来的消息,那墨白崛起诡异,兵精粮足,军火来源成谜……
英国人赫德曾言,此獠会传说中的法术——五鬼运财术!
奴才斗胆断言,前后数案,包括今日宫中惊天大案,皆系此獠一人所为!”
“墨——白——!”
慈禧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枯瘦的手死死攥着炕几边缘,指节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