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小兰身上。
塞拉贝尔并不意外。
无论是妃英理,还是赤井玛丽,甚至洒脱如工藤有希子、强势如铃木朋子,都不可能直接对自己的孩子说“我遇到了想共度余生的人”。
这不是面子问题,而是母亲对孩子的顾虑。
所以妃英理的纠结再正常不过。
她没等他回应,自顾自地继续道:“从小我就教小兰要有正确的价值观,结果我自己却做了这样跨越年龄的选择。虽然不后悔,但现在……我实在不敢告诉她。”
“我甚至不敢想,如果小兰知道了,会怎么看我这个母亲。”
“昨天在机场吃饭时,我说晚上要和你住一间房,用的理由是‘男孩子一起住会闹得睡不好’。可我看得出来,小兰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不想对她撒谎,诚实是我一直教她的,但我……真的没办法。”
说到这儿,妃英理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挣扎,仰起脸看向身后的少年,眼角微微泛红,流露出少有的脆弱。
“塞拉君,你有办法吗?”
塞拉贝尔垂眸看她:“如果我说有呢?”
“真的?”她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真的。”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让她继续怀疑就行。听起来不太靠谱,但这反而是最可能成功的方式。”
“只要她一直怀疑,就会不断在心里假设,可每次假设完,出于对你的信任,她又会立刻否定——‘妈妈不可能做这种事’。”
“可一旦否定之后,她反而会更加冷静地观察,慢慢接受你身边有我的存在。作为女儿,她会逐渐适应这个变化,直到能坦然面对。”
“这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来消化,小兰会慢慢调整心态,直到那一天真正来临。”
“简单来说,就是顺其自然,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免得弄巧成拙。”
塞拉贝尔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妃英理听得格外专注,微微点头:“原来如此,听起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她沉思片刻,忽然抬眼,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不过,塞拉君,你怎么对这种事如此了解?”
“……有吗?”
临近中午,塞拉贝尔并未留下用餐,而是提前离开了妃英理的事务所。
一来,他答应过赤井玛丽会在中午前回去,而家里想必已经备好了午餐。二来,今天是事务所歇业一周后重新开业的第一天,妃英理必然忙得不可开交。他若继续逗留,不仅可能耽误她用饭,还会影响工作进度。
于是,十一点十分,秋日的阳光依旧明媚,塞拉贝尔缓步走在东京市中心的街道上。
搬来市中心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悠闲地漫步街头。以往即便和世良真纯出门,也是直接开车。不过此刻倒也不赖——深秋的风带着凉意穿梭于高楼之间,正午的阳光却暖融融地洒在身上,温度恰到好处。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淹没在街头的嘈杂中,但塞拉贝尔还是察觉到了。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喂,您好?”他习惯性地开口。
电话那头短暂停顿后,传来一位中年女性的声音,语调柔和而温婉:“您好,请问是塞拉贝尔侦探吗?”
情况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的女士略显迟疑,谨慎地斟酌着措辞。
我算是委托人吧,有件事想请塞拉侦探帮忙调查。我现在人在东京,不知您是否方便面谈?
没问题。塞拉贝尔望向街对面的商业区,下午两点,市中心咖啡馆见面如何?
好的,到时见。
委托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
二十分钟后,塞拉贝尔推开家门。
我回来了。
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饭菜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突然,厨房方向传来拖鞋的声响。
赤井玛丽快步走来,浅金色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凑近塞拉贝尔嗅了嗅,眉头微蹙。
衣服没换洗?
昨晚住的酒店不方便...塞拉贝尔有些尴尬地解释。
现在去洗澡。玛丽不容置疑地说。
可饭菜...
可以再热。
塞拉贝尔只得妥协:好吧...
正当他转身时,玛丽又叫住他:等等,先把这个吃了。
她端出一只金黄的烤鸡腿,香气扑鼻。塞拉贝尔有些意外——玛丽向来不赞成他们吃这类油腻食品,今日竟破天荒亲自下厨?
瞧这分量,单是垫胃未免过于丰盛。
塞拉贝尔怔怔接过碗筷:玛丽姐亲手做的?
嗯,尝尝。英伦少女目光灼灼盯着他的唇,锅里还有。
咬下的瞬间,焦香外皮裹着鲜嫩肉质,腌料滋味在舌尖绽放。
如何?
很棒。
那就好。
望着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样,玛丽接过空碗朝浴室示意:去洗吧,洗完就能吃饭了。
塞拉贝尔点点头,拿着衣物走向浴室。淋浴声响起后,玛丽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忙碌着午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