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踩进干裂的泥土,鞋底扬起灰尘。他没回头,只是把背上的苏弦往上托了托,肩膀压得更重了。风从后面吹来,带着沙子打在脸上,他眯着眼,左手紧紧抓住剑匣上的铁链,手指发白。
阿渔走在他右边,手一直抓着他的袖子。她脸色很白,耳朵后面的鳞片轻轻抖动,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小狼跟在最后,前腿包着冰,走路慢了一点,但一直没停下。前面十步远的地方,妖族少年拿着地图带路,时不时蹲下看地上的痕迹。
“停。”阿渔突然说。
陈默立刻抬手,队伍马上停下。他没说话,只是把苏弦放低一点,右手已经按在剑匣上。
阿渔闭上眼,手贴在胸口。呼吸变轻,指尖冒出一点点寒光。几秒后,她睁开眼:“那边……有动静。”
她指着远处山中间的一条缝。一道奇怪的光从那里升起来,像天被撕开了一样,那片天空颜色不对。
“和月蚀前一样。”她说。
陈默看着那道光,左眼的伤隐隐作痛。他记得这种感觉——空气扭曲,地面震动,骨头里都在响。这是血祭要开始的信号。
他转头问妖族少年:“还有多远?”
少年看地图,手指划过几个地方:“走河床能快半个时辰。但那里没遮挡,如果有人埋伏,我们很容易被打中。”
“走河床。”陈默说。
说完他就往前走。脚下的地越来越硬,到处都是裂缝,像是被什么东西从
两个妖族强者走到队尾,一左一右护住后面。妖尊走在最后,手里握着骨刀,眼睛盯着来时的路。没人说话,只有脚步踩在石头上的声音。
走了不到一百步,阿渔又停下了。
“怎么了?”陈默问。
她没回答,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上。一丝很淡的冷气从指尖冒出来,在空中飘了一下,就被风吹散了。
“它在吸东西。”她说。
“吸什么?”
“灵气。还有……别的。”她的声音变小了,“我感觉到我的精魄在动。”
陈默眼神变了。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但现在看来,时间走得更快。
“加快速度。”他说。
队伍立刻加快脚步。陈默背着苏弦,步伐一点没慢。呼吸变重,额头出汗,混着嘴角干掉的血流下来。焚天骨狱的热还在体内流动,他靠这股力量维持苏弦的经脉,也撑着自己不倒。
小狼喘得很厉害,但还是坚持走。妖族少年收起地图,抽出匕首,走在最前面探路。他们走进一条干河床,两边是高高的岩壁,勉强挡住风沙。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前面出现一堆倒下的石柱。横梁断了,砸在地上,裂缝里长出黑色藤蔓。少年蹲下检查,伸手碰了下藤蔓。
“有毒。”他缩回手,指尖已经发黑。
阿渔上前,喷出一口冷气。藤蔓立刻结冰,然后裂开。她指向石堆后面:“那边有路。”
陈默点头,让大家贴着岩壁绕过去。刚走到一半,小狼突然低吼。
所有人立刻停下。
它鼻子抽动,前爪按地,眼睛死死盯着右边岩壁的阴影。陈默缓缓转头,右手已经扣住剑匣的锁扣。
没有声音。
也没有影子。
但空气变了。灵气流动的方向忽然偏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有人设过阵。”阿渔小声说。
陈默不动声色。他知道现在不能乱动。低头看了眼苏弦,她还在昏迷,骨琴上的金线几乎不动。
“绕过去。”他说。
队伍悄悄转向左边,沿着河床边缘走,避开倒塌的地方。走到一段窄路时,地面突然塌了一块。陈默反应很快,一把拉住阿渔的手把她拽回来。小狼差点掉下去,被后面的妖族强者抓住后颈拖了上来。
“不能再往前了。”妖族少年说,“路断了。”
陈默抬头看。岩壁在这里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