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东荒的野地。
山影模糊,天很阴。地上裂开几道大口子,冒着黑烟。他回头,刚才出来的洞口已经没了,整座山塌了,变成废墟。
禁地没了。
他站了一会儿,把小狼放下。小狼趴着,眼睛睁着,动不了。他摸了摸它的头,没说话。
阿渔在他背上哼了一声。他赶紧低头:“阿渔?”
她没醒,但手指动了一下。
他松了口气。
苏弦靠着一棵枯树,脸朝下。他把她扶正,看到她嘴角有血,轻轻擦掉。然后坐下,靠着树大口喘气。
四个人加一只狼,全都伤得很重。
他抬头看天。云在动,但很奇怪,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地下的震动没停,一下一下,像心跳。
小狼突然抬头,耳朵竖起来。
陈默也感觉到了。
东边的地动得更厉害了,比之前强很多。这不是自然现象。有东西在挖,在撞,想从
他站起来,拔出斩虚剑一寸。
这时阿渔醒了。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耳朵后面的鳞鳍。那里在发光,而且越来越亮。
“不对……”她声音很小,“东荒的地根在动。”
陈默盯着东边。远处山在摇,地在裂,一道红光从地下冲上天。
苏弦也睁开了眼。她说不出话,手指动了动,像是在找她的琴。陈默摇头——琴早就碎了。
小狼拼尽力气站起来,对着东边低声吼。
陈默把阿渔放下来,让她靠着树坐。他自己走到前面,站定。
斩虚剑完全出鞘,剑柄上的“命”字还在发热。
他知道,邪尊没死。
刚才那一战,只是开始。
禁地毁了,但战斗还没完。
风里传来笑声。
“你们逃不掉的!”
声音从地下传来,很刺耳,像金属摩擦。
“八荒血祭开始了,九溟要崩了!”
陈默没有回头。他问阿渔:“还能站吗?”
阿渔扶着树,慢慢站起来。“能。”
“苏弦?”
苏弦抬手,做了个手势:我在听。
小狼走到他脚边,咬住他裤子,用力往前拉。
它说:走,别停。
陈默收剑入鞘,转身背起阿渔,一手扶住苏弦,另一手抱起小狼。他们沿着裂缝向东走。
地上裂开,风吹得厉害。
走了大概半里路,他忽然停下。
阿渔在他背上问:“怎么了?”
他没回答。
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从东边来。
强大,冰冷,带着龙族的气息。
不是邪尊。
是敖烈。
他站住,放下阿渔,让苏弦靠在一块石头上。小狼趴在他脚边,眼睛盯着前方。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几个人影。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黑袍,额头隐约露出龙角。
他手里拿着一杆长戟,通体漆黑,戟尖还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