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头颅。
血迹尚未干涸,断颈处的皮肉平整,脸上还凝固着死前极度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正是孙拓。
“嘶——!!”
大殿内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此人名为孙拓,渤州下将军,数日前率两万兵马前来勤王,却驻守城外不敢应敌。”
陈木坐在龙椅上,娓娓道来。
“今日凌晨,他勾结京中内应,骗开崇文门,意图率军杀入城中,谋逆作乱。”
“我前去平叛,杀了他,降服了他的兵马,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诸位,没意见吧?”
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从皇宫到崇文门,一来一回,还要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还要收服两万大军……
他们等在午门外的时候,陈木竟在做这种事吗?
但城内大军不是都已经出城了,哪来的兵力平叛?
陈木是一个人去的?
谈笑之间,便单枪匹马,破解了一场足以颠覆天下的危局?
真的假的?
该不会是随口编造的理由吧?
不对。
兵部侍郎赵彦彬,刚刚确实提到了所谓的“勤王义师”。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赵彦彬。
赵彦彬此时已是面如土色,额头上冷汗如瀑布般滚落。
孙拓带着两万大军,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就死了?!
搞毛啊!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
赵彦彬以头抢地,把地板磕得砰砰响,“臣……臣只是听到传闻,所以刚才多嘴了几句,臣和那孙拓绝无勾结啊!”
“陛下杀赢无双,退北莽,是南虞的救星!臣真心拥立陛下为王,又怎会干出这等龌龊之事?”
“陛下明鉴啊!”
他声泪俱下,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恐怕还真会被他这副忠臣受冤的模样给骗了。
“冤枉?”
陈木冷笑一声。
“把人带上来。”
“是!”
王瑾传令下去,不多时,便押上来两个禁军千户。
“陛下!”
“兵部侍郎赵彦彬,许诺重金收买我等,先是打算发动宫变,伏杀陛下。后被礼部员外郎吴林根说动,与其勾结,打算配合孙拓,控制午门,放其入宫……”
“我这还有一封赵彦彬的亲笔书信,是他打算送往城外孙拓大营的!信中言:‘昏君无道,时机已至,将军速来,里应外合,共图大业’……”
两个禁军千户你一言我一语,还拿出书信作为证据。
铁证如山。
赵彦彬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瘫软在地,最后一点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完了。
全完了。
“拖下去。”
陈木挥了挥手,“就在午门外,斩。”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肃马军亲卫冲上来,一左一右架起赵彦彬。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也是为了大虞……呜呜呜……”
赵彦彬拼命挣扎,但哪里挣得过那些亲卫,嘴巴被堵上,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没过多久。
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一切归于平静。
大殿内的百官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都眼底都带着一丝惊讶。
这三日,京城中暗流涌动。
陈木窝在后宫之中,看似不闻不问。
实际上……
却是洞若观火,看得清清楚楚吗?
饶是那些不愿承认陈木称帝的官员,也不由得在心里叹一句,好心性,好本事!
“北境王运筹帷幄,杀伐果断,老臣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