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一怔。
相比永和宫的怒气与紧张,贤妃所在的景阳宫和德妃所在的永寿宫,表面看起来平静得多。
佛堂内,贤妃跪在蒲团上,手中佛珠捻动得平稳如常。贴身嬷嬷低声禀报了外头的动静。
贤妃闭着眼,只淡淡“嗯”了一声:“谢指挥使奉命办差,严谨些也是应当。我们宫里素来清静,有什么好担心的?约束好宫人,谨言慎行便是。”
而此时德妃正拿着小银剪,悠闲地修剪一盆菊花,听了宫女的话,她笑了笑:“谢大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旺些也好,宫里有些沉疴旧弊,是该清清。”
她放下剪刀,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去,把咱们小库房里,这些年宫里赏下来的药材香料单子再理一遍,若有年份久远、不甚清楚的,单独列出来。万一谢大人查问起来,咱们也好对答,显得咱们心正。”
……
定国公府内,江泠月也没闲着,她借着清点库房的名义,不仅将历年宫赏梳理了一遍,还不动声色地将府中下人,尤其是各房有头脸的管事、嬷嬷、以及可能与庄子上有往来的人,重新摸排了一次。
她发现,焦氏被送去庄子前,其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因病被放了出去,而接替她去庄子伺候的,是一个原本在府里花房做粗活、沉默寡言的三等婆子。
这婆子在焦氏病逝后,并未回府,而是感念旧主,自请留在庄子附近的庵堂祈福。
江泠月立刻派人暗中盯住了那个庵堂,以及那个被放出去的丫鬟的老家。
与此同时,谢长离那边也收到了燕知秋的密报,经过对浣衣局老嬷嬷的反复询问和暗中指认,她终于模糊记起,当年那个深夜探望林司饰的斗篷身影,走路姿势有些特别,微微向一边倾斜,像是……腿脚有些旧疾。
而在宫中,有腿疾的嬷嬷并不少见。这些年纪大的嬷嬷,在宫里常年做活,吃尽了苦头,身体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瑕疵。
如此一来,就要暗中排查,又要花费些时间。
谢长离这次回来又是深夜,江泠月哄睡了阿满,坐在灯下翻看账册等着他,听到脚步声起身迎出去。
果然,谢长离披星戴月回来了。
抬眼看着从内室走出来的江泠月,他眼神住进温和下来,“怎么还没睡,又在等我?”
江泠月浅浅一笑,“今日瞧着你脸色不错,有进展了?”
谢长离望着江泠月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跟着也笑了起来,然后点点头,“有进展,这次寻到了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