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角冒出细汗,下意识地想缩脖子,但一想到女儿即将正位中宫,自己便是未来国丈,若此刻露怯,岂不是给女儿丢脸?
皇上将如此重任交予他,是信任,更是考验。
他不能慌,稳住!
姜文远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和发软的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
“皇上信任,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霍临将他那的紧张和强作的镇定尽收眼底,心中略有无奈。
罢了,胆子是小了点,但胜在听话,且是自家人,用着放心。
看在嬛儿面上,多给岳父大人一些历练机会吧。
“好!”霍临眼拍了拍姜文远的肩膀,加重道:“岳父记住,动作要快,下手要准,务必在人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所有关键节点,尤其是这几家香料铺、药材行,给朕查个底朝天。”
“臣明白,臣遵旨!”姜文远再次躬身,这次腰板挺直了些。
走出御书房,被冷风一吹,他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但心中那股为国丈,为女儿争气的劲儿,却支撑着他迅速行动起来。
接下来的几日,京城表面波澜不惊,暗地里却风起云涌。
在姜文远的周密部署和亲自坐镇指挥下,数家背景深厚、看似普通的商铺被迅速查抄,账本、货物被查封,相关人员被控制。
动作之快,手段之狠,让许多朝臣都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吏部下达了一系列看似正常的人事调动。
几位品级不低的官员被明升暗降,调离了油水丰厚或位置关键的衙门,另有几人被以历练之名,派往了偏远之地。
这些调动看似寻常,但若有心人将名单与那被查抄的几家商铺背后的东家稍一关联,便能窥见其中玄机。
太后在宫外的经济命脉被瞬间掐断,朝中的羽翼也被悄无声息地剪除大半。
慈宁宫内,太后听着心腹嬷嬷的密报,气得浑身发抖,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闷痛几乎喘不上气。
“废物!一群废物!”她嘶声怒吼,将手边能砸的东西全都扫落在地,“皇上,他这是要把哀家往死路上逼啊!”
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一阵天旋地转,踉跄着跌坐回冰冷的凤榻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灰败,眼角深刻的皱纹里充满怨毒。
她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竟在短短数日间土崩瓦解,当年的那个皇子,如今羽翼已丰,对她亮出了锋利的獠牙。
绝望和愤怒交织,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疯狂滋生。
既然皇上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她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抓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嬷嬷手臂,枯瘦的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折断对方的骨头。
“去,给哀家把那几位宗室几位老王叔都请来,就说……就说哀家病重,是时候将先帝遗旨公开,此事关乎国本,必须要当着宗室的面宣读!”
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太、太后,三思啊,这……这伪造先帝遗旨,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闭嘴!”太后状若疯癫,另一只手掐住嬷嬷的脖子,眼神凶狠得要吃人,“哀家让你去你就去,你想现在就去死吗?”
嬷嬷脸色憋的通红,知道她快喘不过气了,太后才松开手,脸上浮现出一种亢奋的潮红。
“哀家倒要看看,是皇上动作快,还是哀家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