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又重新换了个杯子,给这位“公主殿下”沏上茶水,稳稳地送到她手上。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便彻底让沈孟看不起昭华了。
他本就对昭华有所偏见,如今一看他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不管这女子说些什么他都不会答应的。
虽然他心中想了这么多,可笑成杞他们什么也没说,根本没有将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他,虽然沈孟猜的七七八八了,可说到底只要成杞他们没开口,一切都有变数。
“姑娘?”
成杞接过茶水,十分优雅,从容不迫的喝着,商陆透过这样一动作,竟然从中看见了她当年作为公主养尊处优的模样,当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思考再三,便轻飘飘地扔出两句话。
“沈族长怕是不知道,你口中的这位姑娘乃是咱们登云台的另一位仙官,此人乃是细鸢君的妹妹,因而虽然这登云台如今是青灯君在掌事,但实际上背后却是由成杞仙官处理。只因她年纪较小,这才不敢明传。所以我和昭华二人都算是她的晚辈。”
一听此言,这心中吓了一跳的可不止沈孟,还有当事人成杞和身旁站着神情不断变换的昭华。
成杞被那茶水轻轻一呛,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只见商陆从容淡定,微微低着头,看着她却是对昭华说话:“还不赶紧给君上顺顺气?”
昭华面上挂着笑,声音雀跃:“好嘞。”
成杞:“……”
这商陆越发厉害了,胡编乱造的本事越来越强,撒谎都不带眨眼的,更何况还不提前暗示一下自己,这让她差点漏了馅。
她这样惊魂未定的模样自然是引起了沈孟的怀疑,成杞正襟危坐,轻咳一声,眉头一跳。
商陆当然也看到了沈孟的眼神,又随意地看了一眼成杞,算是给她打了一声招呼,暗示她又来了。
“怎么?沈族长不相信?怀疑我是骗你的?那您是觉得这登云台仙官一事造假,还是细鸢君妹妹一事有问题?”
被他这么一问,沈孟的老脸一阵羞红,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商陆又朝着沈孟的心中扔下了一记石子:“那么,这长荣山主人的身份您可要怀疑?”
商陆话锋一扬,声音突然拔高,将一旁小心翼翼看着他们演戏的昭华吓了一跳。
见他如此气势,又见成杞从怀中掏出了那一枚赤金色羽令,那枚羽令微微泛光,在这较为昏暗的大厅之中尤为抢眼。
沈孟眯了眯眼,幸好他视力还不错,只消一眼便将那上面的花纹和字看的一清二楚,随即脸色大变,朝着成杞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俯身行了一个叩拜礼。
成杞心中微微一骇,转过头去和昭华面面相觑,不知所言。见她自己也是一脸懵,昭华心中尤为赞叹,这场戏果真是厉害,演的如此逼真,若非成杞的神情出卖了她,他还真的就相信了成杞那听起来十分厉害的身份。
商陆眯了眯眼,同样对他这样的大礼感到疑惑,虽说这几个身份加在一起确实要比登云台仙官一职高出许多,但也不至于让一族之长下跪磕头吧。
当日在登云台他都不曾见到有人朝着细鸢君行此大礼。
朝着成杞投来一个目光,成杞这才摆了摆手,示意昭华停了动作,声音沉沉:“起来吧,沈族长,如此大礼,可是折煞晚辈了。”
沈孟心中一惊,满脸愧疚。
当年,灵山一带惨遭大旱,方圆几十里,颗粒无收,杂草丛生。灵山从未遇此大劫,因而族中人一下子便慌了阵脚,虽然他们是仙族后裔,可说到底还是要生存,要吃饭的。
无奈之下,先祖带着几位长老前往了附近的几座仙山求助,可奈何这几座仙山主人都将其拒之门外。
正当先祖心灰意冷,感慨他们这一族为天界守了多年的通天之路却要降下如此大劫,灭他们全族之时,长荣山的主人派人传信,说是愿意助他们渡过此劫。
每一族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除了生养后代的事情以外,这感恩长荣山的事情便早已根深蒂固在脑海中了,一代代传下来。只因感激多年前长荣山出手搭救了他们。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不清楚成杞作为长荣山主人为何会成为细鸢君的妹妹。不过,这成杞其他的身份他可以不管,但这长荣山主人的身份却不得不理会。
毕竟,若是当年没有成杞的先祖接济灵山,只怕灵山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见成杞如此反应他便知道此人的先祖并未将灵山一事告知于她,因而自己也不打算再给她做多余的解释,只是面色由刚才的愤怒至极已经变得温和起来:“适才,是沈某无礼了。还望君……仙官多多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