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平日里整洁的大殿此刻已经面目全非。被褥被扔在地上,桌上的茶水洒乱一地,几根凳子七斜八歪的躺在地上,一套白瓷水洗被砸的四分五裂。
而那白玉床前,面色看起来十分不好,一脸铁青色的成杞此刻正拿着玉景剑抵在昭华的脖子上。
再看那素来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自称天不怕地不怕随时随地都来打搅公子睡觉的昭华此刻正被成杞压制的死死地,毫无还手的余地。
见门口站着两个人,这昭华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连连朝着商陆望去,一脸委屈巴巴地说道:“我的商陆大人您可算来了,再不来,我这条小命可就要丢在你家成杞的手上了,这实在太可怕了。可别看着成杞平时不说话,这动起手来简直堪比男人一……”
话还没说完,他只觉得脖子上又多了一丝凉意,吞了吞口水,缓缓低头看了眼,只见成杞又向自己靠近了几分,另一只手上握着一直发簪。
昭华立刻闭嘴,自怨自艾地朝着商陆投来了求救的目光,谁知商陆此刻压根就没看他,径直地朝着二人走来,一把将成杞拉开了。左右看看将她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他对自己不闻不问,反倒是去看成杞,昭华这心中一下又不平衡了,张口便道:“你怎么回事?商陆君,我可是被你家成杞拿着剑抵着脖子威胁的人,眼下你不来关心关心我,反倒是去看你家成杞?她这法力如此可怖,我能伤的了她?”
昭华一边抱怨一边说道,见他如此不知好歹,冬荣为他捏了一把汗,摇了摇头别过脑袋。
只见商陆放开了成杞的手转过头来,脸上哪里还有适才的温柔,不爽和愤怒布满了他整张脸,只听他凉凉地讽刺道:“怎么,还闲闹得不够?可是想让我给你揉揉肩?”
听他这话中带着的威胁之意,昭华痛心疾首地捂了捂胸口,颤着手指着商陆说道:“你们这般,实在令人发指。”
见他还在不依不饶地装模作样着,商陆冷笑一声:“少在这里无病呻吟,还是说你真打算让我给你揉揉肩?”
听这声音,明显是动了真怒,昭华略微思索觉得自己还是不要作死的好,转而便微微一笑站起来,十分乖巧顺从地说道:“得了,我先走了,您两个慢慢来。”
朝着二人一顿挤眉弄眼,话音才刚刚落下,屋中便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溜得还挺快的。
成杞感叹,伸手将剑收了回来。适才她不过是吓吓昭华,谁知这人竟然大吼大叫,吵得她耳朵疼,只得拿出玉景剑威胁他了。
“没事吧?”
成杞抬眼,见商陆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又打量了他的神色,见他似乎并没有担心那些被砸坏了的水洗杯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试探地问道:“那个……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我摔的,也不完全对,除了那床被子都是我摔的,你可别生气。”
见她认错服软都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冬荣白了他二人一眼,觉得他这小心脏有些接受不了,便提醒道:“公子,今日细鸢君上要离开登云台了,您和成杞姑……仙官收拾一番赶紧出来吧。”
这地方他是一点也不想留,说完这话,便连连抽身离去,他才不管里面在说些什么,随他们去吧。
屋门之外,昭华并未离去,见他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冬荣心中倍感不妙,正打算偷偷溜走之际,却未想到被转过身来的昭华一把抓住。
只见他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看向自己,冬荣心中叫苦连天。紧接着便听到耳边传来昭华那带着些许质问的声音:“你家公子这是什么情况?这才跟成杞在一起几天,两个人都住在一起了?如此行迹,实在不齿。”
明明是要强装着切齿痛恨的样子,可冬荣还是看清了他眼底那没能藏住的兴奋之意。
冬荣:“……”
心中十分不屑地笑了两声,暗自腹诽:你就装吧。
见身旁这人根本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他这才敛住表情,立马变得神色如常。十分友好地拍了拍冬荣的胳膊。
啧了啧嘴,摇头感叹,像是在为冬荣打抱不平一般;“可怜的冬荣啊,这么快就失宠了。你家公子如今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往后,不如你随了大人我,大人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
如此言说,冬荣心中自然又是一阵恶寒,这话怎么听得有几分像是在对妓子们调笑一般。不过,他依然面上挂着一抹干笑,嘴上却打着太极说道:“呵呵,昭华大人,你这待遇我可无福消受。我家公子找到良人长相厮守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昭华大人,为了多给我家公子留些时间和成杞仙官培养感情,这登云台上的活儿您是不是应该多揽一揽?”
见他如此厉害,一段时间没见竟懂得四两拨千斤给他绕进去了,昭华又是一番胡搅蛮缠,装作不知他的意思,十分痛心地捂着胸口,看似十分受伤的样子,还硬是给逼出了几滴眼泪。
“冬荣,你竟如此待我,实在伤透我心。”
见他如此行迹,冬荣也是十分无奈。他素来知道昭华对外看似是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但遇上了他们这些熟人,那又是另一副嘴脸。
胡搅蛮缠,臭不要脸还特别还演!
“唉……”他长叹一口气,心中不禁为商陆担忧。这登云台上怎么全是怪人,成杞暂且不说,那青灯君也是个十分神秘之人,他家公子已经是个很冷淡,平日说话都是能省字便省字的人,可这青灯君竟然更为离谱。这昭华虽说跟自家公子走得近,可到底也是个没正经的。说来说去,还是钟山好,至少有着大公子俊尧这么一个温文尔雅之人。
冬荣长叹一口子,心中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