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川抱拳,面无表情地说完这段话,而后大手一挥,又道:“我们走。”
“喂!
喂!
裴子川!”
宫魅千想要上前跟去,却被两个侍卫拦住了去路,“彩云是我的人,你们要带走我的人怎么不过问一下我的意见啊!”
可惜宫魅千再怎么扯着嗓子喊,他们已经都走远了。
“可恶啊!”
宫魅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气不打一处使,“他怎么这么死脑筋!
当我是个摆设吗!”
这边宫魅千还在生气,而她身边的小翠倒是看着他们一众人离去的背景,脸上却是显露出一些喜悦,又或者说是……得意。
……终于等到宫魅千溜出来的时候,却不见彩云的踪影。
“她人呢?”
宫魅千走进大殿,却见那里只有夜九卿一人。
夜九卿闻声抬起头来,嘴角微微弯起,道:“你怎么来了?”
“她人呢!”
宫魅千不想看他撇开话题,急急上前又问道。
“谁?”
夜九卿微微皱眉,不知为何宫魅千这么着急这么生气,“你说的是谁?”
“你不要给我装傻了,”宫魅千站在夜九卿的跟前,“我说彩云人呢!”
“她?”
夜九卿放下文书,想要拉着宫魅千坐下,“我不知道她在哪里。”
宫魅千甩开夜九卿的手,蹙起眉心,不可思议地看他,“你……你不会把她杀了吧?”
“把她杀了?”
夜九卿嘴角僵硬,半晌他转过头,语气生冷,“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冷血无情,只会杀人吗?”
“那你说她人呢!”
宫魅千也是着急,明明就是他让裴子川带走的彩云,现在他这么一脸不知情的模样?
“我不知道。”
夜九卿再次拿起文书想要审阅,但是这次,注意力已经不能集中了。
宫魅千一时间有些迷茫,夜九卿不知道彩云的去向,那裴子川呢?
分明方才就是他们一众人强行把彩云带走了的。
正想着裴子川的去处,裴子川倒是从殿外走了过来。
宫魅千立马双眼一亮,跑下去走到裴子川的面前,急急问道:“裴子川!
你把彩云带去哪儿了!
她人呢!”
裴子川愣了愣,看了眼眼前的宫魅千,又看了看远处的夜九卿,而后才拱手道:“回夫人,彩云姑娘此刻正在大牢……”裴子川的话还没说完,却见宫魅千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没说别的话,只是那样急匆匆地离开了。
台上的夜九卿看着宫魅千离去的背影,手中的文书像是脱了力一般地放下了。
大眼瞪小眼,裴子川上前两步,抱拳道:“主君,嫌疑者已经处理好了。”
夜九卿没说话,他其实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情,瞧吧,现在夜九卿才刚知道,裴子川已经把“嫌疑者”彩云抓走了,而且还关进了大牢。
所谓人在殿中坐,锅从天上来,说的就是夜九卿吧。
夜九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眼睛,挥了挥手示意裴子川退下。
有时候,被误会真的会难受,会伤心,会委屈。
如果你不愿相信我,那我所做的一切将没有任何意义。
为你好,为你担心,为你惆怅,都是为你…………宫魅千赶到大牢的时候,脑子里都是那些可恶的狱卒狠狠地抽打着犯人,刑讯逼供让其受不了,要不就是浑身是伤,要不就是已经被打得昏了过去……反正,影视剧里是这么演的。
可是,当彩云丝毫没有受到伤害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时,她那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彩云被关在一个牢房内,但是里面没有乌烟瘴气也没有老鼠乱窜,就是没什么光,其他的……嗯,还可以还可以。
“夫人!”
彩云看见宫魅千,双眼一亮,开心地抓着铁牢门,“您怎么来了!”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
宫魅千上下打量着彩云,不过确实一个破口都没有。
“没有,”彩云摇摇头,对宫魅千笑了笑,“他们只是把我带到这里,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还没问,我一切都好,夫人请放心。”
“那就好……”宫魅千点点头,看着彩云没有被打那就好。
两人还在嘘寒问暖,上演着“姐妹情深”,不过很快就被夜九卿的到来而打断了。
原本夜九卿并不想来,但是想着宫魅千也在这里,他还是过来了。
她在的地方,他便一定会在。
宫魅千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方才对他那样凶,结果其实彩云到现在都安然无恙。
夜九卿抿着唇,视线淡淡地飘向宫魅千那一处,而后又很快落到了彩云这边。
“打开。”
夜九卿轻轻地下令。
狱卒很快就把牢门打开了,彩云看见之后立马给夜九卿行了礼,只是没有站起来。
“你来说。”
夜九卿抬手示意让裴子川来问话,自己则随意地坐在了狱卒给夜九卿端来的椅子上。
“彩云姑娘,你可知错?”
裴子川开口问道。
“彩云不知,彩云何错之有?”
彩云低着头,不卑不亢。
裴子川闻言,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又问道:“这可是彩云姑娘的物件?”
彩云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荷包被裴子川拿在手中,便回答道:“是奴婢的。”
“那你可知,里面放了些什么?”
裴子川又问。
“是桂花。”
彩云回答道。
“哦?”
裴子川打开一些,“除了桂花,可还有其他的?”
彩云抬起头来,看着裴子川很是不解,但是恭敬回答道:“没有了。”
裴子川料到彩云会这样回答,他便倒出了一些香料在手心,道:“里面确实是有桂花不错,但是,你们还有连翘。”
“什么?”
彩云猛地睁大眼睛,看着裴子川手心的香料中,除了黄色的桂花粉之外,确实还掺着一些和桂花的颜色一样的,黄色的连翘。
这些连翘没有被磨成粉末,自然是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这怎么可能!”
“彩云姑娘,物证就在眼前,方才你也承认了这是你的荷包,那么这件事情,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裴子川收起那荷包,冷冷问道。
“不,这确实是我的荷包不错,但是这连翘不可能是我放进去的……我放进去的都是磨成粉末的桂花啊!”
彩云眼底充斥着泪水,她被污蔑了,但是事实就在眼前,她百口莫辩。
裴子川沉默着没说话,而是转过身询问夜九卿的意见。
夜九卿也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向一旁站着的宫魅千,倒像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宫魅千看着跪在地上的彩云,和那“铁面无私”的裴子川,以及……唯一坐着的、没什么表情的夜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