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在忍受着煎熬,每天晚上都要依靠安眠药和催眠曲才能入睡,手臂上的疼痛没有一天是没有消停的,她能怎么办!
谁也不会在乎自己,这个道理从她十岁就懂得了,所以她假装的无人能比,都以为她无欲无求,其实只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林缺第一次看到这样子的廖菲,听着她的一字一句犹如诛心,她还在低声说着这些年以来她所遭遇到的委屈与不公平的待遇。
渐渐的她廖菲停止了哭泣,一直低着头都看不清她的脸,不过应该是狼狈的,她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过了好几分钟才仰头看了过去……
“……”
面无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就跟没有了生气一样。
林缺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突突的难受,看着廖菲这变换那么快的情绪也是二张摸不到头脑,直觉告诉自己,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从六百多天的相处来看,他其实早就对她的行为有所怀疑,加上王妈去打扫卫生的时候还发现了安眠药,好像从来就没有断过的。
而且,据说还时不时有染上了血迹的白纸巾被丢在垃圾桶,虽然被别的东西盖住了,但是按照王妈习惯性垃圾分类的行为,还是难逃法眼。
“来。”林缺第一次伸手双手把人抱了起来,也是第一次才发现原来一个成年人居然可以那么的轻飘飘的,毫无重量感。
廖菲就像只木偶一样死气沉沉的被他抱在怀里。
林缺没有把她带回家,而是趁她迷糊的时候来到了一家医院,找到了他的好朋友兼心理医生。
他也不是小题大做,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情绝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到底是和自己一个户口本上写着名字的人,再怎么不情愿的情况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况且,他也没有忘记小时候见到廖菲的那一幕,小小的人儿就躲在一个花丛角落边,外面是气球满院子,孩子们跑来跑去的热闹场景。
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有大人和小孩过去找她玩,那个时候他也才只有十岁,跟着他姑姑来参加廖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吃蛋糕的时候他见她还是呆在那里,就突发奇想的走到她身边,把蛋糕给了她,还聊起了天。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廖家的二小姐廖菲,不受欢迎的富家女其实过得比灰姑娘过得还要凄凄惨惨戚戚。
只是因为后面发生一些事情,导致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要不是老爷子突然提起这个人,他都要不记得了。
“啧啧啧……”
单于医生穿着白大褂拿着听诊器站在病床前,他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但是也双修了其他的,虽然不能说的上优秀,但是在心理学方面那是小有成就的。
“你那什么表情啊!”林缺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还没好好的看病就在那里唉声叹气的,要不是认识多年了,他都要以为这是一个庸医了,“赶紧的,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真的是,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单于习惯了林缺的这个态度,撇撇嘴开始给廖菲看病,林缺就在一旁看着。
过了几分钟又是听诊又是把脉的,反正林缺是不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
“她是不是长期服用安眠药?”单于其实见过廖菲,应该是有一次去林家找林缺的时候,刚好看到廖菲从房间出来。
只不过那个时候两个人都不认识也没有打招呼,而林缺也没有做什么介绍,不过他还是知道了廖菲是林太太的身份了。
唉,俗话说得好,凡是都有先来后到,这感情上,后到的人不一定会很幸运。
林缺闻言,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因为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但是王妈说的话也不能不信对不对!
“……”单于觉得很无奈,以他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人病的还真的不轻。
他说了一堆术语,反正林缺是一个都听不懂。
“她的抑郁已经达到了自残的程度。”单于让护士撩起廖菲的袖子,因为打过了镇定剂廖菲一时半会也不可能醒过来。
看到密密麻麻的刀痕,不大不小,不长不短,但是很触目惊心,这是多么的难受,林缺心里震惊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了。
单于继续说道,“她应该是连安眠药都很难以入睡了,所以脾气会越来越阴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甚至是自残,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克制很久了。”
没有四五年也有一两年了,还真的不是吹吹的。
抑郁症的患者她不记得见过太多了,廖菲的出现倒是打破了他的认知,原来还真的有人能够克制住自己,但是又满足了心里的那种毛毛的想法。
可怜啊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