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现在这样,本王也许会为当时的决定拐一个弯,不过还为时未晚,尚存一息。”
祁萤的眼眶湿润了,他高高扬起头不让眼角那份热汤往下滚落一分,也不让自己现在脆弱无助到犹如回到当年初见时那个哭的哇哇乱叫尿裤子的小孩模样。
一他真的被这件事逼到了尽头,就算再怎么假装仿佛一碰就会碎的瓷娃娃模样,还是让青浦万年不变的心境抽了几抽。
他好像什么都会可以伪装成人生百态,可以变成千面假像,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去安慰一个人。
特别是这样被他一手养大,说白了,日日夜夜都看着他,仿佛是自己孩子一样,又仿佛是自己宠爱的小弟,又或者是他自己觉得最亲近的一件玩物。
略显生硬的抽了抽他的面具一样的五官。
“又不是已经到了最后,还不是要指望着你亲手去拯救,在这哭哭啼啼像个女人一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祁萤突然崩溃,整个人蹲了下来,双腿无力直打转,他勉强扶着墙壁,躬着身体像个虾米一样,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双手颤抖的捂住自己的脸,因为焦急也因为一出来刻意伪装他的头发,乱糟糟的,长短不一的碎发遮住了他大半面庞,只能看到地上不停阴湿的痕迹。
只是一墙之隔可是他却不敢,就算,刚刚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时候,他居然还是在最后这一刻停下了自己马上要踹过去的脚,他害怕了,他恐惧了,从小长这么大,即便是老太太去世,他都没有这样无助而绝望过。
周靖明媚鲜艳,活得犹如盛放的牡丹,本身是一只花精最好的年华,她垂怜那个受人凌辱,生不如死的女孩,甘愿蛰伏在他体内,最后又被自己阴差阳错救回来,日子相处的不是特别多,可是那每一次义无反顾的去扑在他身前,每一次为他借挑起的情绪波动,就算是神仙也要知道六欲七情,更何况他只是个普通人。
这花香弥漫,却犹如最后的绝唱,要知道现在就算自己依旧半桶水,什么高深的法术都不会,但是最基本的人身体不破,本体就不会出来,而本体出现时也就代表着这具人身已经被毁坏到无法修复。
他要怎么办?他有没有能力在踹倒那堵墙以后,面对着墙后面,从未见过的陌生的她,到今天才发现,除了周靖这个捡现成的名字,他不知道关于这只花精的任何讯息。
人如果崩溃,就会把所有负面的情绪一瞬间穿到顶点,就像现在他在那里彻底的绝望以后已经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哭的抽抽啼啼。
虽然身体已经抽高了,虽然智商已经成熟了,虽然他已经世故圆滑到,你根本难以用他的年纪去衡量他的经历,但是在青浦的眼里,他还是当年那个梳着冲天小辫,穿着女装小花棉袄,里面藏着一颗倔强而不服输的心那个小孩。
只不过,时间给掩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