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军官拔刀上前,站在跪坐的藤安彤侧面双手挥起长刀,正待砍下时忽然又一把回旋的利刃破空而来,一击便令他人首分离。
底下的锦衣卫们见到这一幕都愣住了,回旋的利刃仿佛受人操控一般往弓弩手们所在的一侧屋顶而去。
站在北侧屋顶上的弓弩射手们望见利刃诡异地飞来,纷纷感到彻骨的森然寒意,一个留着小胡子形貌市侩猥琐的中年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拔剑发疯一般乱砍乱斩。
当先前那把回旋斩出的剑回到他手中时,他手中的两把剑立刻变成了残忍的绞肉机。
“放箭!”街对面南侧屋顶上的队官看到北侧的射手们马上就要全军覆没,当机立断下令自己这边放箭。
但下令之后他迟迟没有听到弓弦声响,身边的弓弩手们纷纷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他们手中长弓的弓弦和劲弩的机关无不被诡异的坚冰冻结了,全都变成了废铜烂铁。
余十七杀尽了北侧的射手,见南侧的射手已经被秘术牵制住,便放心地从屋顶一跃而下,万化剑雨毫不留情地笼罩了手忙脚乱正在装填火绳枪的锦衣卫们。
西陵玥在他身后的阴影中时隐时现,不时以绣花针般的冰刺将余十七漏过的敌人补杀,二人在顷刻之间瓦解了对方的阵形,残存者士气溃散四下败逃。
南侧屋顶的射手们见势头不对,赶紧下到隔壁的街道准备逃走,但前方的小巷中却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一队蒙面的黑衣武士。
利刃寒光接连闪过,锦衣卫射手们的血染红的街巷的墙壁,黑衣武士们干脆利落地完成了这场屠杀,随后回身向靠在巷子里敲打着折起的铁扇的首领复命。
“七杀随我去见少主,余众退下吧。”展开铁扇的贵公子从阴影中走出来,身后的刺客们如水银泻地般迅速散去。
被称作七杀的刺客将手中一对短铁戟插回背后,跟着金猊前往隔壁的街道去见余十七。
隔壁的街道上同样是一片横尸遍地的地狱景象,但金猊与七杀对此并不在意,两人在锦衣卫的尸首和血泊之间如闲庭信步般穿行,径直来到街道中央抱着藤安彤哭泣的余十七身后。
余十七已经扯下了自己脸上的易容面具,这样能让自己哭得更加痛快一些。
金猊看了一眼他怀中抱着的藤安彤眼神灰蒙无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少主,此地不宜久留。”金猊严肃地劝道,“方才那股锦衣卫并未全部扑灭,兴许很快就会有援兵赶到。”
“我想杀牧庆玄,可以吗?”余十七回头冷厉地瞥了他一眼,毅然决然地问道。
“弑君不是小事,还需从长计议。”
“忘川不是自称没有杀不了的人吗?”他咬牙切齿地反问道。
“是,但刺杀不是飞蛾扑火,刺杀也不是独创宫闱,更不是凭一时血勇怒火。”
余十七抱着藤安彤的遗体起身,对金猊说道:“找个安全的地方,我听你如何从长计议。”
“少主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