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就同你交代这些,还要再赶回去,免得惹得他起疑。你能做的事情便做,做不了的也不要勉强,只需保护好自己。你要记住,我要与你同生。”
我郑重地点点头,应他道:“是,我知道了。”
“等等。”我又叫住他,皱眉道:“给他留个活路。”
张景尘点了点头,才是走了,我却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在担心些什么。锦香又替我斟了一杯茶道:“小姐可是将茶当作了酒,借茶消愁?这一下午,小姐喝了有三壶茶了。”
经她一说,我才是发觉我无意识间竟是喝了这么多,肚子都有些涨。我将茶盏推到一旁,拉住锦香的手,将她拉到我面前,问她道:“昨日,蒋朝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她答道。
我已经做好她不再同我说的准备,本来蒋朝就不想同我说,锦香替他保密也是很有可能的,便道:“你既是不方便说,那我也不多问了,免得你为难。”
她看着我,随意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昨日见到蒋朝,他一上来就对我说谢谢你,我还莫名其妙,他又道对不起。我更是莫名其妙,问他,我认识你吗?”
我奇怪道:“可是看他那样子,分明是认识你的,并且你们一定有过交集。”
她点点头道:“是啊,我也这样想,所以就在脑子里搜寻这样的人,还是没想到。他答道:我是平南那客栈的老板的儿子,父亲出事后,你来过客栈问你们小姐的下落,因为帮我收拾了客栈,所以才能被那些人找到,带走了。”
我仔细想了想,我那时候在平南,确是见过锦香的,也在我被抓后不久,锦香也被抓来了。
锦香继续道:“我才是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只知小姐去过平南,去过那客栈,却不知是被带去了哪,帮他也是举手之劳,没想到他会记挂至此,还会对我被抓的事深表歉意。”
我那时候不认得她,一心只想摆脱她,没想到她会一路寻我,本是过上了安生日子,却因为我,差点丧了命。我也是觉得心里歉疚难安,轻轻道:“锦香,对不起。”
锦香看起来十分惊讶,提高了声音道:“小姐,你们都好生奇怪。明明我没做什么事,却要感谢我。明明你们也没做什么事,却要对我道歉。”
我摇摇头,道:“没有直接害了你,却是间接让你受伤,很过意不去。我与蒋朝都是一样的心理。”
“好了。”她站起来,拉着我的手也拉我站起来道:“小姐,什么也别想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好吗?晚膳应是准备好了,小姐用完晚膳便早些歇着吧。”
璃西知道被封皇后已是无力改变的事实,只好慢慢去接受。只是,她身体可以接受别人,心里却全被许临河一人占据了。
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便走上了往日在宫中最常走的那条路–通往太极殿的路,那是张景盛的主殿,平日里办公歇息都在那的。张景盛没有妃嫔,最常待的地方也就是太极殿。
往日她在宫中,最常去的也是太极殿,她最喜欢黏着皇帝哥哥,外人都见她一副清冷模样,却不知她对张景盛会撒娇。
直到走到门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走到了哪里,方抬头便看见张景盛在同一人说话,那人穿着一袭黑衣,身子单薄,璃西无心深究,转身想走,饶是已经反应够快了,却还是被张景盛叫住了。
“璃西,你来了。”他声音里带着喜悦,大声喊道。
璃西只得转过身子恭敬地行了一礼,看到那黑衣人心里已想好借口离开,便道:“皇帝哥哥既是在忙,璃西也不便打扰,这便走了。”
还不等她反应,张景盛快速地接上话道:“璃西,你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既是来了,便不要着急走了。”
若是没有那少年,璃西还有一万个理由为自己开脱,找借口离开,只是如今还有外人在场,她总不能不顾规矩体统,任意妄为,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刚找个地方要落座,张景盛又开口道:“璃西,坐到我旁边来。”
璃西忍不住去看那个少年的反应,却见得他神色自若,面色沉稳,完全不受外界影响,好似听不到声音似的。璃西坐在张景盛旁边,这才完全看清那少年的整张脸,那张脸上透着丝丝薄凉,眼露寒光,表情冷淡,躬身却不躬心。
张景盛给他一个眼神,他这才声音有礼道:“属下方才说到王爷眼盲之事,王爷眼盲是真。
王爷近日与王妃有些许嫌隙,皆是因为府中刺客唐笑,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只是看似心情不大好。”
他声音平稳,回禀内容丝毫不掺杂自己的任何情绪,璃西很容易认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入了风声阁肯定能有大发展。
张景盛笑了一笑,轻道:“本是眼盲,没有了唐易椀,他还能做成什么,如今心也盲,我便来杀他个错手不及。”
“陛下要的将领分析和训练营地图属下也一并带来了。”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双手举过头顶奉上。
李故快步上前拿在了手里,又快步走到张景盛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奉上。张景盛接过打开,一共两张纸,一张纸上是密密麻麻的字,另一张是一张详细的地图。他端详了半晌,夸赞道:“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