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轻轻一抽搐,急忙道:“够了。”
“我觉得不够。”我摆摆手,又摇摇头,“我得好好补偿你。”
说着,我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颈,低头吻了上去,他很配合地回吻我。就在他吻得深情时,我突然抽身,笑着看着他还沉醉在吻中十分迷茫。
我笑得锤地板,笑得眼睛都闭上了,还没笑够,突然手腕上有一股力将我制住了,我睁开眼,柱子旁散乱堆着一团绳子段,还有一把长剑。
张景尘右手一用力,我就被他拉了起来,被拉起来的瞬间,他左手一抄顺手将我抱了起来。
整个船上统共也就三间房,一个正厅的卧房,一个偏厅的客房,还有小偏厅的厨房。我与张景尘被绑的这个地方是卧房,而唐笑则在隔壁的客房。
我轻轻对他讲:“唐笑就在隔壁。”
他本是走向了床,听我一说便走了两步走去门边,用脚哐嘡地拴上了门栓。我无奈地道:“我不是在提醒你做什么事需要关门,我是在说隔壁有人你不要做什么?”
“不够。”他只轻轻答了这两个字。
我以手扶额,痛恨自己招来了什么麻烦,急忙伸手推他的胸膛,见我推他,他一下子撂了手,我惊呼一声稳稳地落在了榻上。他扬起一边的嘴角,覆身上来,朝我邪魅一笑道:“哟,这么迫不及待了啊。”
他用手在我脸上轻轻抚过,激起我一阵战栗,他的手冰冰凉凉,抚过我脸,又冷又痒。
我知道躲不过了,索性心一横闭上了眼,他却迟迟没有俯下身子。我将眼睛睁开,看见他得意地望着我,一副看我笑话的样子。
见我睁开了眼,他伸手迅速在我额上轻弹了一下,又故意提高了声调道:“你想什么呢?”
我也抬手想要在他额上弹一下,被他截住了。他牵着我的手侧躺在我身侧,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道:“椀儿,好累,快睡吧。”
我还想着要如何答他,想了半晌,偏头却看见他已经睡着了。我抽开手想要够脚下的被子,一抽却被他拉得更紧了,我只好挪挪身子,用脚挑起被子,然后用一只手给他盖上,躺在了他身侧。感觉到身边有人,他朝我这边凑了凑,把头埋在了我怀里。
我哭笑不得,平日里都是我窝在他怀里,何曾见过他这样。烛火明亮,我拨开挡着他脸的头发,他好看的脸就完全露出来。
笑着看了他半晌,颇为满足,我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后背上,也睡去了。
翌日起身时,唐笑见张景尘没有被束缚在柱子上了,倒也没说什么。行船不停歇,倒是比马车快上许多,张景尘说晚上便可以到了。
我坐着和唐笑聊天,张景尘时不时地望我一眼,我回望回去时,他便将头别过去了,颇为别扭。
他不与唐笑说话,唐笑也不同他说。本来是我与张景尘二人喝茶聊天,现在变成了我与张景尘,我与唐笑聊天,这二人不说话,我只得左边回一句,右边回一句,身心俱疲。
黄昏时候,我面对着夕阳,静静地看着它一点点地隐去光辉,唐笑突然唤我道:“姐姐。”
我半晌没反应过来他是在叫我,张景尘戳了我一下,瞥了唐笑一眼,我才看向唐笑。他也是有些羞涩,看起来“姐姐”这个称呼他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叫的。
他又道:“我与王妃同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亲戚,就算是亲戚也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了,可我觉得王妃亲得很。王妃,您介意我唤你一声姐姐吗?”
我微微一笑:“自然不介意,我家也是有个弟弟的。”
“姐姐,我愿意。”
“什么?”我的心思还停留在那夕阳上,脑子里也根本没有思考,下意识就这样问道。
“我说,我愿意采纳你的建议。”他坚定地答道。
我心思才回来了,又下意识望向张景尘,他自然地捏起一个茶盏喝茶,并没有想发表什么意见。我只好再望向唐笑:“你真是想好了?”
“我想好了。”他十分坚定,他又苦笑道:“我杀不了你们,回去也是死。更何况,我并不觉得杀了你们是对的。我一直想学一身本领,惩奸除恶,从前做土匪我没有杀过人,做了暗卫之后这也是第一次做任务。我不想再这般过日子了。”
我点点头,觉得甚好。但是此行我与张景尘是有别的事的,危险肯定是有的,可万不该连累他。我朝他道:“等船靠了岸你便乘船回去吧。”
我一摸身上,出门没带钱,便看向张景尘。他却没想要掏钱袋,冷冷朝唐笑道:“等船靠了岸,你便坐着这船原路返回。我纵然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敬亲王,旁的人看到这船也不会找你麻烦,你只管进王府。”说着,他解下了腰间地玉佩。
我突然发觉张景尘玉佩挺多的,不仅自己爱戴,还爱送人,送别人我不知道,反正送我挺多的。但唯独他身上这个是带了很多年的,今日却将它赠给了唐笑,我还有些吃惊。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叫我刚吃惊,他道:“收好了,凭这个入府,等我回来了再还回来。”
唐笑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道:“是,姐夫。”
张景尘轻蹙眉道:“谁是你姐夫?”
唐笑一本正经道:“王妃是我姐姐,王爷可不就是姐夫吗?”
张景尘还想再反驳,我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不想同唐笑攀上关系,便道:“不许叫我姐夫。”
唐笑笑着应答:“是,王爷。”
日暮时分船终于靠了岸,我与张景尘下了船。唐笑同我摆摆手,船又载着他要回去了。
街头挺冷的,我在手上哈哈气,又搓搓手,问他道:“我们要从何下手。”
“我们先在那客栈住一晚,明日自有安排。”有张景尘就是好,什么都不需要我操心。“那客栈?”我突然发觉他话里的“那客栈”,问道。
“是。”他指了指远处一座独立的建筑。
“哪个客栈?”我知道那个客栈,我两次来平南,都住的那客栈,可叫什么名字我也没有注意过。
“那客栈。”他又重复一遍,说得我莫名其妙,我却没有再问了。走近时,我抬头看那客栈的牌匾,赫然的“那客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有意思。
“原来真是那客栈。”我越想越觉得有趣。
“是啊。”他回头见我落下他好几步,便转身牵住了我的手,也将步子放慢了些。“不然呢?”
我没敢答话,生怕他发现之后嘲笑我。可他那么聪明,一想就想到了,可是他难得的没有嘲笑我,只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