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开他的手给他盖好被子,道:“我没有接受,所以也就不算。”
他突然一翻身子,趴在**,掀翻了我刚给他盖好的杯子,一手托着头一手放在腰上道:“面若桃李,眉清目秀……”他实在是编不出来了,顿了半晌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他放弃了,又伸手给他盖被子,他却认真看着我道:“我也算是念过很多书的人,可我只觉得那些书里写的,没有一个能描摹出你的模样来。”
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以防他接下来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轻轻道:“我初次见你,你还尚在襁褓,粉粉嫩嫩,柔软的一团,十分可爱,后来你渐渐长大,从一个可爱的孩子变成了清秀的少女,那时你如春日杨柳,夏日凉风,婉转动人,你初次穿嫁衣嫁与我时,明媚明艳,一想到这么美好的你余生都会陪伴我,我都会在夜半笑着醒来,嘴角溢满甜蜜。”
我静静听完他真情流露,答道:“这不公平。”
他疑惑地问道:“什么不公平?”
“你看着我长大,知道我小时候发生的很多事,等我十八年,可我才认识你不过四年,这不公平。”
他勾了勾我的笔尖,将我拥在怀里,笑道:“这有什么不公平的?迟早我都会让你来到我身边,前面也就这样过去了,后面有你才算是我真正幸福的时光啊。所以说,都是一样的。”
我闷闷道:“不一样的。”
“一样的。”
“阿离。”他给我撒着娇道:“你可别打岔,好好夸我。”
听见阿离这个名字,我面色变了一变,突然就想起了许尽洲说的:“阿离,你就做我一个人的阿离好不好。”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他的脸。
他见我心情不佳,突然提着我的胳膊拽我起身,兴致勃勃地先行下床,把我的腿拨到床边,一边给我穿鞋一边道:“还记得你的卧房有一个暗道吗?那时你走的累了,我便想着改日再带你去看。”
“记得。”我恍惚地由他给我穿好鞋子,又被他牵着手,被他拉着手走去我的卧房。
又是上一次的那个暗道,进了门之后便是黑漆漆的一片,我还未有反应,他便打横抱起了我,我一惊道:“你做什么!”
他含着笑道:“我怕你走着走着又用走不动的理由推脱我,既是如此我便给你省些力气。”
我用力一拍他的肩,抱着他的脖子,虽是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还是很开心的。
走了很久之后,我向后望去,入口的光已经缩成了一团,隐于黑暗中了,却依旧看不到出口处透出一丝光线来。
我靠在他肩头,听着他稳稳有力的心跳,在他耳边道:“抱了我这么许久,你胳膊该累了吧。”
他听我说完便微微蹲身似要放我下去,我就势往下落,他却站起了,又稳稳地将我抱在了怀里,我哭笑不得,一拍他的肩头,“你做什么?自回来之后便这般爱闹,叫人头大得很。”
他轻轻一笑,低下头在我额头落下一吻,之后又一副泼皮样子同我道:“我可是如何爱闹了,我也没说过要放你下去的话,你自己想错了,还把错推到我身上。”
“你是不是以为我怕黑,所以将我箍在前面,让我有安全感。”我也没用疑问的语气,我知道他就是这样想的。他不答话,我也不去看他的表情,同他道:“小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你在身边的黑,再黑也是光明的,我自可以一个人走过黑暗的地方,因为你,我有了比黑暗更怕的,就是没有你。”
也不知他将我的话听进去没有,只听得他大叫一声:“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样一个名字了?”顿时暗道里都充斥着他的回音。全然把话的重点放在了前半句。
我若无其事地答道:“尘,上下分开,可不就是小土吗?小土,我觉得这样叫你实在是亲切。”说罢,我又点点头,觉得这名字确实是极好极好的。
他突然像是被激起了什么回忆,怔在了原地,步子也不挪动半步。他突然看向我,冷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幸好有火把,还算暖和。
“言午。”
我又是一哆嗦,忙岔开话题道:“你瞧,出口看得见光亮了。”他又迈开了步子,我轻叹一口气,不小心抬头时又看见他冷冷的目光,当即直冒冷汗,我只好编个理由解释道:“他是我兄长。”
他冷哼一声:“可我是记得的,那时候你还未认他做兄长呢。”
我擦擦额上的汗,强笑着道:“初次见面时便十分亲切,总觉得是亲人,迟早也会认了的。”
他仰起头不再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我的这个解释。不过看他的脸色,八成是没有的。
他又道:“怕是你第一次见人家,就觉得这公子风姿绰约,步步生莲,仿若仙人,对人家便动了非分之想啊。”
我再一次擦擦额上的汗,又强笑着,却无话可说,没想到这一件小小的事也能叫他记上许久。我记得我也不是直接说的“言午”,而是说“说好中午”,这样也能被他联系起来,当真是……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只得作罢,只盼他岔开话题。
他也只是提一下,又望着不远处的出口道:“就要到了。”
我长舒一口气,偷偷察看他脸色,见他眉目舒张,已然是不再生气了,谁知他又突然低下头来,我慌忙心虚地别开脸移开眼,听得他含着笑道:“回去再同你好好清算。”
我忍不住反驳道:“那我嫁给你时,你也三妻四妾,你都三心二意,如何要求我一心一意。”
他突然出声笑了,颇为得意,我自知又着了他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