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拍脑袋,我本就要和他说这事来着,被他说的事一打岔就给忘记了。见我半晌不言语,他不好意思道:“真是让王妃见笑了,家里的丑事叫王妃操心了。”
“哪里的话,南溪既是我的妹妹,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这般客气的话。不瞒你说,南溪今日来找我确是说和离的事,她想让我劝你,我应下了。”
王将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去,他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失落,他那时做的事确是不可原谅,若换做是我,我还能撑到孩子出生再同他说这样的话,早便同他和离了。“我本是想劝你同她和离了的,可是我见南溪是因为太过伤心,她无法结开心结,便想要逃避,我看得出她喜欢你。纵然你从前是真的做错了事,无法原谅,好在有悔悟之心,也可以弥补。”
我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只是先应下了,让她留在我府里也好让她好好想想,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有事的。等到日后事情结束了,我等你接她回去,好好待她。”
他听完我的话,立刻单膝跪地,双手拱起向前一推,“末将从前对王妃多有得罪,王妃却愿意不计前嫌帮我,王妃今日对王将的好,王将会时刻记在心中,日后定会对王爷王妃忠心耿耿,出生入死,在所不辞。”
我扶起他,对他笑了一笑:“将军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
我见得王将的眼里充满了**,王将是有恩必报的人,因为他对我的感激,日后为张景尘所用,能有大用场。
我迈开步子,对他道:“我们即刻出发。”
“是。”他坚定地回答。
我带着柔穗出门时,王将的牵了马正在门口等我。直到我上马载着她行路时,她还一直在问我要带她去哪。
“带你去见你的母亲。”我答道。
她转头朝我看来,目瞪口呆,半晌之后她又说道:“我竟是不知我还有个母亲,自记事以来便在各个地方流浪,做过不少地方的丫头,若不是遇见王妃,如今我怕是还在浣衣坊做丫头。”
我知道那些做丫头的都不容易,大多是家里穷所以父母将她们卖到大户人家,她们的生死便再与他们无关了。我只好安慰她道:“你莫要担心,我既是把你留在身边,自有能力护好你,再不会让你流浪。”
她还没有把头转回去,她的眼泪就被风刮到我脸上来,湿润的一点。我越发骑得快了些,因为我也不知道张景卓是不是在派人盯着我,说不定等我一旦我离了府,他便会派人来,让我走得出府,却不能回去。
果然,我刚出城不过三里路,在一个茂密的丛林里,从四周飞身出数十个黑衣人来,我拉紧缰绳让马停下来,看着那些人围在我的四周,蓄势待发。我拉住柔穗的手,她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的,一直在忍不住的颤抖。我在她耳边轻轻道:“别怕,我保护你。”
她轻轻道:“好。”因为害怕,她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抓紧她的手,想要给她一点安慰。
我刚与王将交换了眼神,四周的黑衣人便齐刷刷地冲了上来。我抽出架在马上的长剑,寒光一闪,剑上立刻闪过我的影子。
我飞身下马,把柔穗护在我的身后,王将在我身后,将柔穗也护在身后,我们俩个合力把她护在中间。她是交换秘密的重要筹码,纵是我死了,也不能让人伤到她半分。
长剑出手,收回来时已经染了血迹。不停的有黑衣人上来,先前的十几个黑衣人被全部斩杀后,竟是从四周有源源不断的黑衣人上来。
我本就武力一般,再加上身子虚弱,很快便体力不支,柔穗担心地问道:“王妃,你没事吧。”
我回头对她一笑,这一笑的瞬间,立刻有剑向我劈来,我侧身一躲,他却反手向我打来,我没个防备,生生接了他一掌,王将把剑向后一插一抽,他的胸膛立刻被穿了孔,直直倒了下去。我把剑插在地上撑着身子,喉咙有浓重的血腥味,我使劲咽了一口,把将要溢出口的血咽回肚子里去。这味道,真叫人作呕。
王将见我撑不住了,边挥着剑边分神问我道:“王妃没事吧?人太多,我们敌不过的,这可如何是好?”
我也边应付着眼前的敌人,边高声喊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先带着柔穗走!”
王将立刻否决:“我不走,末将怎能弃置王妃不顾!”
“快走!”我手上用了劲,柔穗立刻被甩到王将身边去了,王将腾出一只手接住她,又看了看我,十分为难,一咬牙说道:“我将她送到老者身边去,便来接王妃。”
我朝他使劲点点头,王将也不磨蹭,带着柔穗便走了。
我冲到他们那边,应付着他们那边的敌人,本以为这一伙人会一鼓作气来攻击我。可原本我所处那边的敌人,见此时没有人与他们周旋,竟皆向着柔穗和王将离开的方向追去了,单我眼前周旋的敌人,也大都越过我去了那边。
我顿时明白了,这伙人八成不是为我而来,猛一抽身,堵住了那伙人的去路。果不其然,为首的那人见我堵住了去路,便叫嚣着:“给我滚开!”
我岂会听他们的,仰起头,愤愤道:“有我在这,你们就别想得逞!”
那人听了,猛一跺脚,冲着前路大喊道:“留下几个陪她打,其余的都跟我来,今天必须抓住柔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我一字字的咬牙说出来的。
闻言,众人应下。一伙人瞬间从我身旁一跃而过,我立刻挥剑,回首去拦,却突觉执剑那手竟没有出现在我原本遇见的视线中。低头去看,只见我的右臂上突然鲜血直流。
“咣当”一声,佩剑落到了地上,整个手臂竟只剩下了痛觉,顿时疼得我额头沁出一曾薄汗来。下一刻,我的颈间顿觉一股剑风闪过,回首去看,好几柄剑正正当指着我的脖子。
而另一伙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