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书院,大淮便亡不了。
可前几日秦斯祸乱朝纲,将当今陛下囚禁的时候,书院的人又在哪里?
“怎么了?”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叶远桥微微侧头。
叶斐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书院说道:“都说长安有书院,大淮便亡不了,如今看来所谓书院,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强大。”
“哈哈哈……走,爹带你去书院里问问,这句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叶远桥哈哈大笑起来,冷不丁的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将叶斐吓得眼皮一跳,还不等叶斐说话,他就看到父亲抬手朝前一挥,一股罡风凭空而现,生长在书院门口的两棵秋棠花剧烈震颤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从树上散开,书院门前三寸处浮现一层半透明光膜,挡住了去路。
见到前方浮现的光膜,叶斐正要提醒父亲时,就见父亲神色如常的迈步上前,在身体即将碰到光膜时,那看起来极具韧性的光膜上竟突然遍布裂痕,直接爆碎开来。
叶斐没有言语,快步跟了上去,在两人推门而入后,一直长在书院门口的两棵树散落一地秋棠花。
这一日,谁也不知道书院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后世有传言,那一日正午,有人斩了书院满院秋棠花,逼得正在闭关的李夫子提前破关而出,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众说纷坛,各不相同。
天色再染墨,叶斐望着走在前面的父亲,这一日他跟着父亲进了书院,又去了皇宫,父亲就像一座大山挡在他身前,雄壮伟岸的背影,带给他的除了豪迈,更多的是心安。
只是这一刻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父亲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每天锄草种地捡羊粪的普通农夫,他看见父亲的腰佝偻了一些,两鬓的发丝也变得更白了几分。
短短的一天,父亲却像是过了数个春夏秋冬一样。
“爹,我们去哪?”
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条又一条街,他忽然抬头问道。
走在前面的叶远桥心头一颤,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毫不吝啬的展露着柔情,许久后他才说道:“爹得走了。”
“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去闯了。”
听到父亲的话,叶斐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追问道:“去哪?”
“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爹跟娘老了,你娘以前总说想去文人墨客口中的天涯海角看看,再不去爹这把身子骨就走不动咯。”
说到这里,叶远桥上前摸了摸叶斐的头,哪怕叶斐如今已然比他还要高上一些,可在他眼里,叶斐还像小时候一样。
看着父亲脸上的笑意,叶斐深吸了口气,主动上前抱了抱父亲。
“行了臭小子,别婆婆妈妈的,这把剑留给你,爹用不着了。”
“爹在剑里留了十道剑气,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遇事不决,且随本心。”
“还有……切记保护好自己。”
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父亲将杀生剑留给他,一个人离开了长安城。
不知为何,望着父亲苍老佝偻的背影,叶斐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一下子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