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然翎将那金牌收于袖中,再不动声色地锁上玉枕。
双手交叠,她轻轻握上那块牌子,仿佛手里握着万千生灵。
不错,蔺大将军那三十万的兵符,一直都在她手上。
原本她若没有想到它,兵符自然是被皇帝收纳。可是玖然翎一直都觉得不对劲。
曾经她被掳至添州前在大将军府外见到鬼鬼祟祟的太子,她便一直以为太子与蔺以柯勾结,在聚英会蔺以柯请求赐婚也是太子的授意。
如今想来,那一切都是玖然琰的误导。而让她发现这一错误,还是多亏了梁珏苒。
若太子与蔺家交好,他何必大费周章逼迫梁珏苒就范,大可以直接与蔺家通气,让蔺家将梁珏苒送给他做小妾。
除非——蔺以柯幕后另有其人。
思及此,玖然翎才在蔺大将军死后立刻向太后禀明了此事。太后便与皇帝沟通,将兵符取来,她保管兵符本身,而太后则带着开启兵符的钥匙。
那钥匙存放在太后的项链中,方才太后故意失手扯下项链,包裹在丝帕中丢进火里。项链外壳是特殊材质,入火即化,最后便只剩下这枚纯金的钥匙,被玖然翎从冷却的火盆中捞出。
“夜淖。”玖然翎轻唤。
一抹黑影自角落处闪现:“主子有何吩咐?”
玖然翎将手里的令牌丢给他:“去城外兵营救下褚案习,让他立刻用这枚令牌调兵押送粮草营救十一皇子。”她曾听说蔺大将军麾下有一支极隐秘的军队,皆是武艺超群脚程极快。用兵之事褚案习比她懂,自然就不用她操心了。
“是。”夜淖应下。
“另外,到时你就跟着他们向西,我要你保我十一弟周全!”
听闻此命令,夜淖一向平寂的脸上终于起了丝波澜:“主子,那你……”
“我在这里自有法子,而且必然性命无忧。”仲孙曜想娶她,自然是想娶个活人,所以她绝不会有事。比起她的境况而言,玖然宸自然要危险得多了。
而且现在那些士兵对她寝宫也有畏惧,不敢再明目张胆地监视,她就不必再让夜淖秘密解决掉那些碍眼的人。
“夜淖领命。”随着模糊的声音,连人影似乎都已模糊。
玖然翎却再不担心,因为她相信夜淖。
他虽是她唯一的护卫,却是她的王牌!
现如今这种情况,她只能保下一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