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修士看着小人儿弯下腰猥琐笑道:“小兄弟……咱先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吧?你当道爷我们几个留在这里替你们消灾解厄是白干活的?”他挑衅地举起手里的鎏火珏道:“这个,是充资费的。谁叫你们村里穷拿不出银子来呢?保一方水土安宁,受益的可是你们,你身为这个村子里的村民,自然也有责任和义务为大家做点儿小小的牺牲不是?你要是实在觉得自己付出的比他们都多了不划算,也可以找其余村民商议,叫他们出点儿来补偿你嘛……总不至于因为你一个人的自私自利不肯掏出法宝来,断了全村人的生路吧?”
稗儿骂道:“你胡扯八道,我看你就是故意漫天要价,招摇撞骗的大骗子!”
胖修士笑道:“小兄弟,这话说的道爷我就不爱听了。是你们村里的人要请我的,不是我们非要死皮赖脸自己留下的……‘招摇撞骗’?哥几个对你们有这么大的恩情,这话说出来可就伤人心啦。”
稗儿道:“我看你们也不过就是门前门后撒撒石灰,拿朱砂画画符咒给人贴,石灰能多少钱?朱砂能多少钱?以前我师父也经常给他们画符,分文不取!怎么到你们这里,一张符箓要十两银?这价谁能买得起?别以为小爷我没见识,小爷也是出过村子见过世面的。一张符十两,就是寿陵那些正规玄门大修士也没你们这么敢骗钱的!”
胖修士的同伴也不甘示弱反驳道:“小鬼,你师父分文不取,那是他对自己有自知之明,知晓他画的那些破烂玩意儿一钱不值!你几位道爷画下的符箓可全是倾注了自己灵力的,灵力那么好得来的吗?再说……是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你这小东西这般不知好歹无理取闹,简直是忘恩负义!道爷驱鬼降妖可都冒着生命危险在拼命呢,才收你们这点银子已经是看你们穷,格外开恩了。”
稗儿吵不过他们,跺着脚气急了,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指着那几个修士,浑身都在发抖:“你们!你们……厚颜无耻!臭不要脸!”
江成月自从知晓自己害得李云珩中了咒,心急如焚,早没了耐心再陪着这几个杂碎磨嘴皮子,二话不说祭出墨龙朝那几个修士袭过去,一边还不忘对身后的稗儿大声吩咐道:“你退后!”
稗儿一看师父一点不带废话的上去就要动手,一扫数日来的懊恼憋屈,异常舒心解气,但他知晓自己在现场只能给他师父添乱而已,立即兴高采烈地响亮应了一声:“是!”然后乖巧地疾步奔出门外找到了个不会被屋里这一番打斗波及的地方,远远趴着偷看。
江成月先前在灵越峰对付白泽君渠殊那一番霸气十足招式用的都是李云珩的灵力,现下李云珩中咒灵力尽失,跟着能借给他的灵力也就不复存在了;后面他为了诓流风上当,所受的伤并非造假,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在自己身上种下妖毒趁流风毫无防备替他疗伤的时候反施到他身上,这样做自然也损害自身;再加上为了节约时间,他这次回褚云山用的瞬传术法,从阎丘而来如此远的距离,瞬传本就极耗灵力。
他以为回到褚云山便可以很顺利拿到稗儿身上的鎏火珏,哪里想过还会有这一番变故?因而现下他以一敌四,尽管咬牙切齿地恨不得立马撕了眼前这几个无赖才能解心头之恨,却还是非常理智地打得小心翼翼极尽耐心,尽最大可能避免多耗灵力……因为,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自身灵力被这般轮番折腾了一轮后隐隐有要枯竭之像。
远处的稗儿哪里看得出这里面这许多的弯弯绕绕,光顾着给他师父呐喊助威:“师父打得好!打死他们!叫你们还敢骗人抢东西不?”
几人在屋子里斗得人仰马翻一片狼藉,兵刃交接铿锵不绝于耳,擎昌君毕竟是擎昌君,就是灵力近枯对付起几个凡人来还是游刃有余的,听见稗儿没有走远,江成月还是不免有些分心对他吼道:“你走远点儿!别看了!”
“哦。”稗儿听话地又往远处跑了一段,那几个渐露下风的修士看出门道来,有两个扑了出去,意欲擒住稗儿来要挟他。
江成月一眼便望穿了他们的意图,急忙身形一闪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又热火朝天对招起来。这里面,唯有那胖修士似乎发现了什么,慢慢顿住了动作,他一楞,另外三个对付江成月起来更加吃力,免不得惊诧瞥他一眼,惊叫道:“师兄!你发什么呆啊?”
胖修士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那把剑……那把剑……莫不是,莫不是墨龙?!你,你是擎昌君?!”
此言一出另外三个也皆惊:“鬼,鬼王?!”